彭小燕重新回到床上，看都不看马新业一眼，径自躺下，断然决然地把后背留给马新业。

他先是试着碰了碰彭小燕的手臂，她不动。

再碰，她还是不动。

他不再试探了，一把揽过背对着他的彭小燕，把她的身体扳过来，这时，彭小燕也坚持不住了，借势一头钻进他的怀里，压抑而委屈地哭出声。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要化了，几乎想收回离婚协议。

过去两人要好时，彭小燕说过，她最喜欢马新业的拥抱，那种男人的力量令她心醉。

有时，只要看一眼马新业手臂上的肌肉，她就有和他的冲动。

现在马新业更紧地把她抱在怀里，爱意被唤醒，那种熟悉的肌肤相亲的感觉顿时在俩人之间荡漾开来，一种久违的冲动同时裹住他们，他们快速地褪去外衣，让两人的身体彻底融合到一起。

这一次，他们做得特别投入，仿佛把一辈子的爱意都做完了。

事毕的时候，两人的体力已消耗殆尽，犹如刚经历了一场战斗。

如果这个世界小到只有他和她两个人，小到没有文化差异，没有思维方式的差异，没有理念不同的差异，没有事业和追求，那么，他们一定是相爱到死了。

马新业几乎想妥协了，这个家，这个女人，这张床都是多么温暖。

然而，彭小燕开始动作了，她生硬地把他的胳臂从自己的身子底子抽掉，格局变成了两人并排躺着。

沉默了至少五分钟后，马新业难过地问：&ldo;这真的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了吗?&rdo;

彭小燕继续用沉默来回答着自己的决心。

马新业的右肘撑起身体，左手抚着彭小燕的头发说：&ldo;我们刚才在一起是多么和谐啊，我感觉我对你的爱还存在。

而你也还能适应我，对吗?&rdo;

彭小燕不想回答这个令她容易妥协的话题，她叹口气，两眼盯着房顶那道隐隐的裂纹，她说：&ldo;这几年自己好像同时嫁给了两个男人，一个是肉体上的，一个是精神上的。

&rdo;

马新业用手理着彭小燕眼角的鱼尾纹，用平和的口气问身边的女人：&ldo;那你留恋哪个我呢?&rdo;彭小燕早已想好答案，她说：&ldo;我留恋肉体的你，但我拥有的太短暂了;我想占有精神的你，那又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很痛苦。

&rdo;

马新业温存地用嘴轻咬着彭小燕的耳垂，不安地道着歉：&ldo;亲爱的，真的对不起，嫁给我的这些年里，没能带给你更多的幸福。

&rdo;

彭小燕听了久违的情话，眼角溢出泪来，她用双手埋起自己的脸颊，哽咽着对自己曾经深深爱过的男人说：&ldo;亲爱的，不全是这样的。

我曾经幸福过，我怀念我们刚结婚时的幸福时光。

那时候你把我看得很重要，可是自从那年你离开摩赛队下海做生意后，你好像就遗忘了我和这个家。

你突然变得神秘起来，固执起来，令我可怕的是，你不再跟我讲实话了，我发现你常常焦虑和烦躁，但你却不把内心的真实告诉我，你没有把我当成是你最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