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她的身体还是刚刚好。

来道喜都是勉强，实在不能久待，回家休息去了。

&rdo;梅双修也知道她是愁病交加的人，当着许多人的面，不便明问。

也就和何太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不向下追问。

这一餐喜酒，一直闹到晚上八点钟，方才了事。

何太太回得家去，却没有见李冬青来，倒怕她是真不舒服。

这晚上，何剑尘报馆事忙得很，也就没有去过问。

到了次日，何太太午餐预备了两样菜，等李冬青来吃午饭，等到了一点钟，竟不曾来。

何剑尘道：&ldo;不要等了，也许她又出城到杏园墓上去了。

&rdo;何太太道：&ldo;前天去的呢。

&rdo;何剑尘道：&ldo;她心里记挂着那里，就是一天去一趟，也不见多啊。

我明天若是死了埋下地去，你就只看我一次吗&rdo;？何太太道：&ldo;别胡说八道了，吃饭罢。

&rdo;夫妻两个人坐在堂屋里吃饭，奶娘却抱着小孩儿站在椅子上，在一边逗笑。

屋子外面，忽有女子声音笑道：&ldo;赶午饭的来了。

&rdo;

何太太道：&ldo;正预备了一点菜，请加入，请加入。

&rso;脱时，人走进来，乃是朱韵桐，后面跟着吴碧波。

何剑尘笑道：&ldo;你二位现在是形影不离啊。

&rdo;因回头对何太太道：

&ldo;我们这个时候，过去好几年了。

&rdo;朱韵桐笑道：&ldo;何先生总喜欢开玩笑。

&rdo;何剑尘道：&ldo;不是开玩笑。

这是恋爱的过程，应该有的。

&rdo;吴碧波弯腰看了一看桌上的菜，笑道：&ldo;不错，我们坐下来吃罢。

&rdo;于是说笑着，把一餐饭吃过了。

吴碧波道：

&ldo;我们来是有用意的，要给李女士饯行哩。

&rdo;何太太道：&ldo;我正发愁哩，昨日她搬到旅馆里，和她舅舅同住去了，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

&rdo;正议论时，外面听差送了一封信来。

何剑尘接过一看，是写给夫人的信，认得那笔迹，是李冬青的字，便道：&ldo;李小姐来信了，什么事呢？&rdo;何太太连忙接了过去，拆开一看，不由&ldo;哎呀&rdo;一声。

何剑尘道：&ldo;什么事，她病发了吗？&rdo;何太太道：&ldo;她走了。

你看奇怪不奇怪？&rdo;吴碧波道：&ldo;哪里去，回南去了吗？&rdo;何太太道：&ldo;你们瞧这一封信，她劈头一句，就是&lso;吾去矣&rso;三个字，不是走了吗？&rdo;大家听了这话，心里都有一阵惊慌。

何太太知道大家急于要看那信，便把信摊在桌上，大家同看。

那信道：

慕莲吾姊爱鉴：吾去矣。

吾人相交虽暂，相知尚深。

今敢为最后一言，我非忘情之人，亦非矫情之人，乃多情之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