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这样的命……你要我怎么还?

满溢的血腥已染透南颜半身，手指颤抖地抓紧了嵇炀的后背，道：&ldo;少苍、少苍……哥!龙主!你们救救他!救救他!&rdo;

早在南颜说话之前，穆战霆和殷琊就已经脸色难看地冲了过来，穆战霆试图以大日火精吸收残余的燬铁，但他埋心太久，五内早已受燬铁摧伤，即便强行吸纳，也是杯水车薪。

&ldo;你到底‐‐&rdo;

&ldo;无妨。

&rdo;嵇炀仍是不愿让南颜看到他现在的模样，回头对着应则唯笑了笑，&ldo;师尊，失去人心的你或许很强，可留恋红尘的我，终究还是赢了。

&rdo;

他这个徒弟，固执，偏激，不择手段，他一直不愿这个徒弟像他，但仍是不得不承认他是世上同他最相像的存在。

可即便他们是如此相似，他们将死时，一个举世皆敌，一个却有相知相守之人团团相护。

&ldo;放弃位列仙神，溺心于红尘，可值得?&rdo;应则唯凝眸问道。

&ldo;众生寒来暑往，本无恒强，便是神，也终将会陨落。

&rdo;嵇炀答道。

&ldo;好。

&rdo;

这一声逸叹，眼前的一切终于逐渐模糊起来，随着双手开始化为火焰光尘渐渐消失，应则唯却低低笑出声。

宛如被激怒的熊熊烈焰烧尽了他最后一丝灵气，一抹虚无缥缈的笑意涌上眼底，竟是到了穷途末路，也不曾有过半分后悔。

&ldo;少苍，最后教你一课‐‐神的确会陨落，但神，绝不会陨落于凡人之前。

&rdo;

所有人都为之色变，而下一刻，整片天穹轰然一落，而与此同时，嵇炀眼中神采一空，慢慢放开了南颜，身形徐徐浮至半空。

&ldo;少苍?&rdo;

南颜想伸手去抓，却不料手中抓了个空……对方好似没有实体了。

嵇炀心口处的燬铁之伤，随着应则唯的第五衰灵气飞散而迅速恢复痊愈，但眼底的神色却越发空灵漠然，便是听见南颜在喊他的名字，也只是疏淡地回头看了一眼，便向天穹上的酆都飞去。

&ldo;那几个人，还不足以让真正的酆都大帝诞生。

天人第五衰的献祭……才足够。

&rdo;

应则唯看着嵇炀，火焰烧尽了他的身影，却留下了他最后依然歧路无悔的声音。

&ldo;道生天，总有一个人，是要成神的。

&rdo;

道生天之主，修道六百四十七载，此身为祭，取诸于天地，还诸于天地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