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的佛光数度明暗，南颜轻轻阖眼，压下心头的暴动，半刻后，南颜再睁开眼，眼中恢复一片宁静。

&ldo;少苍。

&rdo;

&ldo;嗯?&rdo;

她看了看嵇炀半晌，拉着他的手臂靠在他肩上，小孩子似的拱了拱。

&ldo;我都长大了，下回换你依赖我吧。

&rdo;

&ldo;……好。

&rdo;

第三十四章听狂

黄泉镜残留的幻境里，嚎哭的修士和飞溅的人血，撼山动岳的琴音，卷得屋梁倾塌，杀得众生哀嚎，徐徐同旧日逃出北海封妖大阵时的那段韵律重合……

殷琊大叫一声惊醒过来。

眼前聚了聚焦点，四下看看，竟已回到进入玲珑京废墟前的那处寄放肉身的山洞里。

&ldo;神识有所损伤，速调而息之。

&rdo;

殷琊转头，看见南颜正枕在嵇炀膝头睡得香甜，想来是神识受到冲撞需要休息。

&ldo;我们最后是?&rdo;

嵇炀见他似要询问，好似不愿吵醒南颜，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殷琊翻了个白眼，腹诽不已。

……修士需要什么睡眠，都是惯的。

饶是如此，殷琊也不得不转为神识传音，一边把尾巴从南颜怀里扯出来，听嵇炀徐徐讲罢昨夜发生的事，心中略有疑惑?

&ldo;黄泉镜需要所有参与血案的人演完这出戏才能破解，而那……那个琴师最后至少在玲珑京屠杀万人，你哪里找来一万人参与其中?&rdo;

&ldo;这倒不是很清楚，也许是因为黄泉镜灵力在此地已不断施展幻境，又无主人将之取回，以至于其中灵力耗尽。

昨夜那些村民也似有黄泉镜刻意保护，并未损伤，而是放回了附近的村落中，我想，今日我们可以继续上路了。

&rdo;说到这儿，嵇炀抚了抚南颜的发顶，道，&ldo;那琴师，应是她母亲嘱她去寻的舅舅。

&rdo;

殷琊的脸色瞬间有些不好，道：&ldo;所以呢?&rdo;

&ldo;鲸舟上时，我与辰洲修士闲谈，有人说，那一年玲珑京的血案后，凶手被道生天带去正法殿审判，本该是定下死罪，后来似乎有人求情，改为流放寅洲北海，镇守在那里的封妖大阵，永不得出。

&rdo;嵇炀目光宁静地看向殷琊，道，&ldo;你幼弱时，应从南颐镇守之下逃出过吧。

&rdo;

殷琊不再说话，嵇炀又接着轻声问道：&ldo;你应该想到了，既同阿颜有约，她襄助你救出族人时，必是逼她同她舅舅对立。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