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渊一个打滚坐起来：&ldo;是我啊?我都忘了。

&rdo;

沈怀玉点点头：&ldo;你不说我都忘了……别老成天凶人家。

那跟我们不是一路人，兴许哪天天下安定了，人家就被家里人接下山了。

&rdo;

陆怀渊琢磨：&ldo;他到底是怎么回事?&rdo;

&ldo;我听说是他爹刚得了他的时候路过的算命先生说他容易夭折，&rdo;沈怀玉说，&ldo;丁贤小时候是当做女孩养的。

家里又宠他，为了让他活下去什么都干过，送上清云山应该也是从哪里听说的吧。

&rdo;

陆怀渊点点头：&ldo;看来我开了个坏头。

万一以后那堆少爷小姐都想修道全往清云山上送怎么办?麻烦。

&rdo;

沈怀玉一笑：&ldo;你想得还挺长远。

&rdo;

虽然前途堪忧，但在这清云山一隅的小小卧房里，两个少年已经讨论起了关于未来的事情。

&ldo;跟我们不是一路人啊。

&rdo;陆怀渊说。

沈怀玉随便应了一声：&ldo;是啊，他们总不会一辈子待在清云宗。

&rdo;

&ldo;我会一辈子都在这里，&rdo;陆怀渊突然说，&ldo;师兄，你会一直陪着我吗?&rdo;

沈怀玉听见这样一个问题，回头瞥了陆怀渊一眼，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他认真又执着的眼神。

&ldo;我……&rdo;沈怀玉没有移开目光，而是认真看着陆怀渊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ldo;只要我没有被逐出师门，我就一直是清云宗弟子。

&rdo;

当然一直都在你身边。

陆怀渊突然移开视线，发出几声低笑，随后愈笑愈烈，最后笑得又躺了下去。

&ldo;你笑什么。

&rdo;沈怀玉觉得他莫名其妙，脸却有点发烫。

&ldo;师兄啊，&rdo;陆怀渊躺在床上，从被子里抽出左手挡在自己眼睛上，&ldo;你说这话不是让我难过吗?&rdo;

若要旁人来评价沈林的两个弟子，对沈怀玉的评价一定是高于陆怀渊的。

沈怀玉很在意他在人前的形象，永远温和、有礼，克制中带着些疏离，却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陆怀渊就不一样了，他没有沈怀玉那种感觉，他虽然同样坚韧，却带着难掩的锋芒。

锋芒毕露不一定是好事，人们总觉得遇事留三分才是应该做的。

&ldo;逐出师门&rdo;这个词，如果硬要在他们两个人之中选一个放上的话，那应该是陆怀渊。

毕竟陆怀渊从小没少挨打挨骂，张星澜就看他格外不顺眼。

可是他们师兄弟两个人最清楚，沈怀玉的温和只是表象，他骨子里透着张狂，微笑着的皮囊遮掩下做出的每一个抉择都是如此惊世骇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