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没有明说，但也很直白了，镇北军的投降迹象已经很明显。

镇北王深邃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暗淡，语调稍微低了些道：“本王还有得选吗？”

“如果陛下真的不管不顾镇北军死活，咱家也不好说什么，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难道不是？”

“帝上懂王爷，王爷却不懂帝上。”

镇北王眯了眯眼，李青没有再吊胃口，直接道：“咱家出发前，陛下三日未眠，召集内阁六部连开数次朝会，每次都到深夜，更是亲自调度支援北境事项，分两批共集结二十万大军，此事不可能有假。”

“大军呢？”

李青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王爷可知这些年有多少弹劾你的折子？”

“御史尸位素餐，没事找事之语罢了。”

“王爷镇守北境辛苦不假，可不代表可以假公济私，包庇纵容，胡作非为。”

“可有证据？”

“没有证据咱家岂会胡诌？龙武七年，王爷副将胡观，强暴张姓女子，后事情败露，竟然屠杀了张家一门三十余口，可有此事？龙武九年，王爷义子飞云，酒后失手点燃了神机营仓库，致使帝国损失火炮三千门，弹药无数，死伤千人，可有此事？龙武十年，王爷手下大将张文为了一柄灵兵，带兵剿灭了地宗门，杀人一百二十三，可有此事？龙武十一年，王爷手下大将林川为了突破，以双修之法，令三百余名少女一夜白头，可有此事？”

李青身居掌印太监之职，奏章基本都得经过他盖章才能生效，所以对很多事都了如指掌，掌握着诸多内幕。

说这些时，他一直注视着镇北王的眼睛，但对方一点愧疚的意思都没有，丝毫不为所动。

李青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太稚嫩，特别是在这些深不可测的大人物面前。

“又如何？”

镇北王漫不经心道。

我没有貂你没有脸……李青叹了叹道：“王爷，朝廷上不都是瞎子，你在北境做的事陛下一清二楚，这些年屡次差王爷回京述职，王爷都以各种理由推脱，陛下可曾说过什么？您可知陛下为王爷承担了多少压力？文武百官，悠悠众口，一点也不比千军万马来的轻松。”

镇北王沉默，李青松了一口气，第一阶段计划算是完成。

镇北王性格孤傲，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选择投降。

但现在的情况太复杂，不光是绝望，还夹杂着失望，对朝廷，对帝上的失望，所以得先消磨掉他的部分恨意，让他对朝廷帝上重拾信心。

好大会，镇北王平静道：“可终究，没有援军，不是吗？”

“咱家说过，陛下不可能不派援军，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再有三个时辰，蛮族的铁骑就会兵临城下，有没有隐情还重要吗？”

“咱家有制胜之策，就看王爷敢不敢一试！”

镇北王目光凝缩，转过身直视李青，那一双眸子饱经风霜，沧桑而又狠辣，不由得令李青心神一紧。

“当真？”

“咱家记得，镇北王有一张御赐圣人言，是兵圣亲手所制。”

“是又如何，圣人言的确威力莫测，但狱国巫师早已有对策，他们带来了巫族的祭祀神器，圣人言无法加持在对方身上！”

“这样……”

李青心中一沉，原本的计划不得不改改了，道：“敢问王爷，您手中的圣人言，是什么内容？”

“死生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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