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撇撇嘴，佯装被吓到的样子，&ldo;凶什么凶，我刚才又没说只问一个。

&rdo;不等宋博彦开口，她又说，&ldo;不过这是最后一个问题。

&rdo;

&ldo;说。

&rdo;宋博彦冷颜低喝。

唐糖慢慢敛起笑容，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缓缓问道，&ldo;你、是不是很讨厌我？&rdo;

宋博彦愣了一瞬。

他实在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认真的表情竟让他无法把回答张凯的答案扔给她，好像怕她会难过……

看他久久不说话，唐糖偏开头，&ldo;不回答就是默认？你果然……&rdo;

&ldo;不是。

&rdo;宋博彦打断她的揣测，干巴巴地说，&ldo;算不上讨厌，只是有点不喜欢。

&rdo;

出乎意料，唐糖并没有刨根要原因，她只是静默了很久，然后收回挂在他身上的手脚，垂着头安静地整理被揉乱的衣服，那样子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令宋博彦心脏蓦地收紧。

&ldo;我……&rdo;他艰难地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解释不喜欢她的原因？可他妈连他自己都不晓得到底不喜欢她什么。

而最诡异的是，经过刚才乱七八糟的事，他好像似乎又没那么不喜欢她了。

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宋博彦憋了半天，最后说出口的只是一句，&ldo;对不起。

&rdo;

&ldo;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做了那么多让你讨厌的事情。

&rdo;她没有抬起头，声音闷闷的，带着极力压抑的哭腔。

宋博彦一慌，想也没想就去端她下巴，却被她躲开，可只消一眼，他已清清楚楚看见那氤氲着水汽的眼睑。

&ldo;你……&rdo;

&ldo;我没事。

&rdo;唐糖吸了吸鼻子，故作坚强地说，&ldo;跟你也没关系，我只是觉得自己挺失败的，刚到新单位就被人嫌弃。

不过，我会自己调节的。

&rdo;

她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再用手挡住眼睛，像是不愿意让宋博彦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最后匆匆说了句&ldo;再见&rdo;便头也不回地冲出厕所。

直到关门声停滞很久，宋博彦才颓然地靠在洗脸池上，身体似是被抽干气力，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她带泪的脸，还有她故作坚强的笑，它们就像两只无形的手紧紧撕扯挤压他的心脏，疼得他乱了呼吸。

这种感觉于他而言全然陌生，以至于他只顾着闭眼整理思绪，没注意到厕所门被启开了一道fèng，更没发现有个女人露出了狐狸般狡猾的笑容。

哎，这男人还真是好骗，几滴眼泪就成功引发他的内疚，想必以后他再也不会看自己不慡了。

轻轻合上门，唐糖哼着小曲儿离开……

是夜，宋博彦从梦中惊醒，一摸额头，全是冷汗。

黑暗里，他坐在床上大口喘息，脑子里依然重复着梦里破碎的场景，她委屈的眼泪，她隐忍的笑，光怪陆离地交错在一起，仿佛还有一颗血淋淋的心，一边微弱地跳动，一边啜泣，&ldo;你是不是讨厌我，你为什么不喜欢我？&rdo;

双手用力抱住头，宋博彦一遍遍告诉自己，&ldo;我又没做什么伤害她的事情，用不着内疚&rdo;，&ldo;我有权选择喜欢谁，不喜欢谁，管她怎么想&rdo;可越想越烦，最后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拿起床头的手机摁下一串号码。

电话声响起时，周延正搂着媳妇儿睡得舒服，可看见宋博彦的号码时立即清醒大半，心里想着，坏了，该不会是谁进医院了吧？

&ldo;老四，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rdo;他紧张地问。

&ldo;你在睡觉？&rdo;宋博彦不答反问。

周延一怔，&ldo;你问的不是废话，大半夜我不睡觉还能干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