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王翦都在这种混乱里摸索，却越发不敢去招惹。

夜店里人头攒动，有人喝酒，有人跳舞，女孩们扭动的腰肢晃动的胸部，都不及她静静地坐在角落里更有吸引力。

白净的脸，白色衬衣，表情惝恍，也许她就是这样认得了那个男人，被他吸引和愚弄，最后又穿成这个样子在那人身下卖力迎合……音乐爆响，王翦一个机灵坐直了身子，他的手有些儿抖，他用手去握另一只手的手腕子，用了些力气，立刻又松开。

他抓住桌子跟前的酒瓶。

王翦拎着酒瓶晃过去，在她旁边使劲坐下，说：&ldo;坐在这儿跟个贞洁牌坊一样，来这种地方不喝酒不跳舞，你来干嘛呢？&rdo;

钟声说：&ldo;混时间。

&rdo;

头一次只问一遍，她就开口答他，这真是令人惊奇，王翦伸开胳膊把手放在她背后，慢慢触到她的腰，却不敢摸实，最后爬上她的肩。

钟声侧脸瞧他：&ldo;你做什么呢？&rdo;

王翦吞了口酒，含糊道：&ldo;做什么？你又不是没被人这么碰过。

&rdo;

旁边一男孩路过，见状立马坐到钟声另一边，也伸手搭在她肩上嘻嘻直笑：&ldo;就是，别人做得我们就做不得了？装什么装？&rdo;

王翦把那人的手使劲扒开：&ldo;边儿去啊，这儿没你什么事。

&rdo;

那男孩喝了些酒，赖在跟前：&ldo;我不，我就在这儿，凭什么听你的呀？&rdo;

&ldo;老子今天请客，你他妈有本事就别死皮赖脸地跟这儿混。

&rdo;

男孩跳起来嚷嚷：&ldo;凭什么你说了算，你他妈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冤大头，你没钱谁跟你混呀，你没钱她会让你碰？&rdo;

王翦心里的气腾起来，当胸推那人几把：&ldo;说什么呢？你他妈说什么呢？欠揍不是，你别碰她，你他妈赶紧滚，滚！

&rdo;

男孩却把钟声往怀里使劲一搂：&ldo;不就是一个死过人的破房子吗，怎么就碰不得了？我还摸她了，怎么着……&rdo;

王翦起身，把女孩推到一边，揪住那人的衣领按在沙发里狠揍一拳头。

还没收回手，自己脸上就挨了一巴掌，旁边有人说：&ldo;王翦你打我兄弟做什么？&rdo;

那男孩赶紧说：&ldo;王翦这个怂货，一个死过人的破房子也值当他这样。

&rdo;

王翦一听，伸手又是一拳头，自个儿当即也被人踢趴在茶几上。

王翦不服，一股脑儿地乱踢乱打，三人立时扭打成一团。

王翦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要爆了一样痛，有人按住他，有人使劲踹他，他侧脸瞄了眼地上的空酒瓶，伸手去够，够不着，却被另一人的手捡起来，下一秒，那瓶子就砸在先前那男孩的脑袋上，&ldo;砰&rdo;地一声，立马血流满面，钟声随手扔了瓶子，小声问：&ldo;你还乱说话么？&rdo;

周围的人全傻了眼。

王翦晃悠悠站起身：&ldo;你真够狠的……&rdo;

钟声头一回进派出所。

夜里值班的警察有些儿忙，一会儿给两个男孩做笔录，一会儿又接到医院的电话，钟声只坐在一旁发呆。

警察搁下电话，问：&ldo;酒瓶子究竟是谁抡的？&rdo;

一男孩伸手指着钟声，王翦却立马举手：&ldo;是我，&rdo;又问，&ldo;那家伙是死了还是残了？&rdo;

警察说：&ldo;瘫了，这辈子起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