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平静，清冷。

栾哲哲：“？”

她当然知道林贵妃在请安，她是想知道她该怎么面对林贵妃。

正无语的栾哲哲，敏锐地从褚铄眼底捕捉到一丝不怀好意。

什么意思？栾哲哲立马警惕起来。

她盯着褚铄看了看又看，眉头也越蹙越紧。

想看她出丑？堂堂一国之君，这么无聊么？但转念一想，褚铄是有阴晴不定的人设在身上的，这种事还真做的出来。

但她又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带有色眼镜误解了他？不管他到底什么意思，眼前这局面，她总得应对。

她虽没当过皇帝，电影电视剧可没少看，更别说，她昨日寿宴上还亲眼见过褚铄如何对待后宫众人的。

这般想着，栾哲哲坐直了，冲跪在地上的林贵妃颔首：“免礼罢。”

神情冷漠，嗓音淡淡，尽量作出书中所写的威严冷漠样子来。

见她如此，褚铄稍稍有些诧异。

她这个反应，不像是跟林贵妃有什么关系的样子，还是她极擅伪装？栾哲哲并不知道褚铄刚刚在试探自己，她十分满意自己的应对。

只不过，她从书里获得的关于对褚铄的信息，太过单薄。

像这种日常相处细节，书里更不可能去写，栾哲哲自认自己大方向拿捏住了，却压根不知道，褚铄平日里与人相处的真实情况。

昨日寿宴其实是个例外，但栾哲哲穿过来时间短，接触的少，了解有限。

是以，褚铄刚刚那句‘林贵妃在给你请安’，在栾哲哲听来并无任何不妥，但殿内真实在宫里生活多年的其他人并不这么想。

在所有人看来，皇上刚刚明显在生林贵妃的气，原本应是打算让林贵妃一直跪着，是在栾贵人的‘提醒’下，皇上才让林贵妃免礼的。

栾贵人提醒，皇上居然就听了？此时此刻，所有人心情都很复杂，当然了，更多的是再一次认识到了栾贵人在皇上心里的地位。

和皇上接触最多，最能感受到皇上身上明显变化的林贵妃，心情最是复杂。

她既不甘，又难堪。

好一个栾贵人，她都还没找她算她暗中魅惑皇上的账，居然敢当着众人的面如此下她的脸面。

皇上如何对她，那都是她和皇上的事，她一个低微的小贵人也配插手？插手就算了，见到她，她居然还稳稳坐着，不来给她见礼？宠妃之位都还没坐实呢，就迫不及待要爬到她头上了？小门小户就是上不得台面！

这就忍不住要恃宠生娇了？林贵妃一时间怒火中烧，恨得快要把留了许久的小拇指指甲扭断。

栾哲哲哪里想得到那么深，看到林贵妃脸色不太好看，再加上怕相处久了会露馅，便开口问了句：“林贵妃此番过来，有事？”

这话一出，林贵妃脸色更难看了。

她才刚到，刚行了礼，皇上就要赶她走？虽然平日里皇上对她也是冷淡得很，可那时候，大家待遇都是一样的，她因着跟皇上是表兄妹关系，总是多得一些例外，就这点例外，就足以让她傲视六宫，是以皇上的冷淡，她只是抱怨，也并不太在意。

现在，有栾贵人对比，她还有何脸面可言？只怕不出一个时辰，满宫里都会知道，皇上嫌她碍眼，她刚到御香宫，皇上就把她给赶走了。

说不定还会添油加醋，说她赶过来争宠，结果碰一鼻子灰，脸面大失……尤其是舒嫔那个贱人肯定会拿这件事讽刺嘲笑她，本就心胸不开阔又极重脸面的林贵妃，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林贵妃晕得太过突然，别说栾哲哲没反应过来，就连跟着她的宫人都没反应过来。

就听到扑通一声，林贵妃实实在在摔在了地上。

看着突然倒地的林贵妃，栾哲哲懵了。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晕了？她让她免礼起身挺及时的啊，压根没跪多会儿，怎么这就晕了？林贵人带来的人很快反应过来，忙上前去扶自家主子。

只是事发突然，再加上众人都有些惧怕‘皇上’的威严，七手八脚的居然没能在第一时间把林贵妃扶起来。

看着乱成一团的众人，实在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的栾哲哲只得再次转头去看褚铄。

这是他的后宫，林贵妃又是他的亲表妹，他应该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罢？褚铄终于施舍给了林贵妃一个眼神，这一眼，森寒，嫌恶。

不过在栾哲哲转头看过来时，他已经收回了视线，所以栾哲哲并没看到。

瞧见栾哲哲眼中的不解，褚铄眉眼冷漠，嗓音清冷空灵：“林贵妃晕倒了，皇上不去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