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斑狗冲杨老弯的背影喊：&ldo;整两个胖乎的，瘦的不经我们折腾。

&rdo;

&ldo;哎‐‐哎‐‐&rdo;杨老弯答。

杨老弯来到外面，吩咐手下人去大金沟窑子里接妓女，他把几块银子塞到伙计手里时，心里一阵酸楚，他暗骂了几声不争气的儿子杨礼。

转过身的时候，有两滴清泪流出眼角，他用衣襟擦了，忙又进屋照顾众人。

鲁秃子在墙脚撒了一泡热气冲天的长尿，他系上裤带的时候，看见了菊。

菊红袄绿裤站在上房门口的雪地上分外扎眼。

菊没有看见他。

菊在望着远方的群山白雪。

此时菊的神情楚楚动人，十分招人怜爱。

鲁秃子看到菊的一瞬间，心里&ldo;格登&rdo;一下，他很快地想到了秀。

秀也是这样的楚楚动人。

想到这里，他心里喟然长叹了一声，&ldo;高粱烧&rdo;酒让他有些头重脚轻，可他还是认真地看了眼菊。

他头重脚轻地往回走时，差点和慌慌出门的杨老弯撞了个满怀。

杨老弯手端两个空盆准备到后院去盛鸡，杨老弯闪身躲在一边点头哈腰地说：&ldo;快麻溜进屋喝去吧，我去盛鸡，热乎的。

&rdo;

鲁秃子用手指了一下菊站立的方向问：&ldo;她是谁?&rdo;

杨老弯眨巴着眼睛向菊站立的方向望了一眼，立马变了脸色，惊惊诧诧地说：&ldo;是，是，小女。

&rdo;

鲁秃子又望了眼菊，心里动了一下。

杨老弯趁机躲闪着向后院走去，鲁秃子听见了杨老弯呵斥菊的声音：&ldo;还不快麻溜进屋，你站这儿等着现眼。

&rdo;

鲁秃子回到屋里坐在炕上，便很少喝酒了，他有些走神。

他望着狼吞虎咽的众人，他想哭。

晚上，接妓女的伙计赶着爬犁回来了。

拉来了四个擦粉抹唇的妓女，她们推推搡搡嘻嘻哈哈地往屋里走。

杨老弯随在后面。

她们进屋的一瞬间，屋子里的人静了一下，几十双充血的眼睛似要把这四个女人吞了。

片刻过后，不知谁打了声唿哨，气氛一下子又热烈起来，他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领头的叫&ldo;一枝花&rdo;的那个妓女沉下脸，回头对跟进的杨老弯：&ldo;我们来时可没说有这么些客，得给我们姐妹加钱。

不加钱我们可不干。

&rdo;

&ldo;好说，好说，只要你们侍候这些客东呵，钱好说。

&rdo;杨老弯忙说。

&ldo;一枝花&rdo;换了张笑脸，扭腰甩腚地朝众人走去。

杨老弯弓身来鲁秃子面前，咧嘴说：&ldo;你先挑一个，咋样?&rdo;

鲁秃子没说话，花斑狗和老包挤过来说：&ldo;大哥，你先挑一个，剩下三个留给我们。

&rdo;

鲁秃子还是没有说话，看也没有看妓女一眼，他望着窗外，窗外已是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