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而苏恒透过表层看到了更里头的东西，又道，&ldo;查查是谁放老太傅进御书房的……此人不能再用，找个理由遣返回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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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李如海这么个大太监都不敢擅做主张的事，竟有人只听徐子清的吩咐而不顾大楚真正的帝王，这样墙头草如何能留？

&ldo;那陛下还去见老太傅吗？&rdo;李如海踱着脚追上苏恒，前头的人大步流星，没有一点停下来等一等的意思。

&ldo;来都来了，还能冷落他不成！

&rdo;

至御书房门口，苏恒方才缓了下来，收整好心绪，虽不见的高兴，但也消了怒容。

徐子清在里头站着，连炭盆都没点……御书房远比寻常人家整间茅屋还大，生人又少，所以关不住暖，时值秋末冬初，苏恒年纪轻轻心火旺盛有时候尚觉得寒气入体，更何况徐子清这把老骨头。

他老人家虽说不上为国为民，但这朝廷却是徐子清心里一座高高在上的神坛，这些年也算尽了力，所以苏恒即便知道他越发位高权重，倚老卖老，表面上仍是未动徐子清一分一毫。

&ldo;陛下……&rdo;徐子清揽袖于身前，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灰败且苍白，倒真像刚刚大病一场，精神似乎更差，眼皮子肿胀着使目光涣散无神，头上白发多了不少，显出超乎寻常的老态来。

&ldo;王爷一到宫里，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您还是让他去往边境小城吧。

&rdo;

徐子清轰然一跪，膝盖磕在石板的地面上&ldo;咚&rdo;了一声，听得苏恒有些担心他的老寒腿。

&ldo;哦？原来老师拖着病体在御书房等候良久，就是为了弹劾皇兄，当真锲而不舍啊。

&rdo;苏恒淡漠的应着，她挥退了左右，连李如海都没留下，冷冷的目光盯着徐子清的后背，又道，&ldo;老师心中积怨已久，是否已经到了动手杀人的地步？&rdo;

闻言，徐子清全身一震，挺直的脊梁仍然趴伏在地上，头也不抬的颤声道，&ldo;陛下可是听闻什么闲言碎语……&rdo;

&ldo;老师，我今年二十有五，已离年幼无知相差甚远……幼时早慧，少时孤寡，既是正人君子也会不择手段，您当真觉得如此低劣手段可以瞒过我？&rdo;苏恒整个人忽然变的可畏而不可亲，脚步停在徐子清的眼前，又道，&ldo;我仍尊称您一声老师，是我依然顾念当年之情，这已犯了君王大忌，望您爱惜羽毛，好自为之。

&rdo;

&ldo;陛下！

臣没有……&rdo;徐子清张口欲辩，脸上连最后一点血色都褪尽了，带着寒气的呼吸吹在地面上，掀起薄薄灰尘，又全入了他自己的肺腑。

&ldo;闭嘴！

&rdo;苏恒勃然大怒，&ldo;皇兄与国师去锦绣宫的那天，倘若不是老师过来，忽然提及年底由鉴天署主办的各项事宜，我不会让李公公传旨召回国师，皇兄便不会孤身一人陷入枯井之下……&rdo;

&ldo;臣……&rdo;

&ldo;还有，当日你推说有事，未见到国师一面就提前离开，你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rdo;苏恒冷笑一声，&ldo;井盖就是老师阖上的吧？&rdo;

徐子清匍匐在地上没了动静，倘若不是双肩犹在上下抖动，苏恒便要怀疑是否言辞过于激烈，竟将脾气大脸皮薄的太傅大人活活气死了。

&ldo;老师，你要清楚记住，我有两块逆鳞碰不得‐‐大楚江山，与我皇兄。

&rdo;苏恒顿了顿，这才轻轻叹了口气，&ldo;但现在皇兄到底没出大事，我也不与老师计较了，倘若您再得寸进尺……&rdo;

苏恒俯身于徐子清耳边，又道，&ldo;我说过，我也会不择手段。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