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启尊将手机怼到张决明眼前，屏幕上是白雨星的照片‐‐在小台山的瀑布边，周启尊给白雨星拍的。

这张照片里，张决明远远地入镜了。

照片上张决明只占了很小一块地方，但还是能很清楚地看出，他在望着拍照的人。

&ldo;咱俩话说到这个地步，你别再跟我装葱扮蒜。

&rdo;周启尊这回彻底沉下脸，&ldo;我确定我之前不认识你。

&rdo;

周启尊的声音甚至冷了几度：&ldo;说，你为什么总盯着我看?&rdo;

周启尊的目光犀利地刺过来，紧逼着张决明，叫张决明避无可避。

张决明耐不住弯了些脊背，前胸轻轻抵在桌边。

是取心头血那一刀扎得太深了?为何伤口愈合得这样慢，叫他那心尖子一阵一阵地疼。

第33章&ldo;你可要振作些。

&rdo;

&ldo;你怎么了?&rdo;

张决明许久不出声，脸色越来越难惨，周启尊瞅着直膈应。

周启尊叹口气，竟伸手从桌面捡了串烤面筋递给张决明：&ldo;我再重申一遍。

你别怪我语气太冲，目前为止，已经卷进去多条人命，你是救过我，我没忘恩负义，但该弄清楚的，我必须先弄清楚。

&rdo;

&ldo;我知道。

&rdo;张决明接过面筋，手居然麻了。

他将面筋怼到嘴边，一口一口慢慢啃起来，&ldo;这个谢谢。

&rdo;

周启尊这才愣了下，低头瞅自己的手‐‐他这手该是毛病了。

周启尊深知，问话的时候，尤其问到关键，是最忌讳心软的。

警局里审讯，一向是厉声到底，步步紧逼，中途泄劲给犯人倒水喝那大多是电视剧里的桥段。

人那两瓣儿嘴皮子不懂道理，&ldo;软硬兼施&rdo;，往往只能换来个&ldo;软硬不吃&rdo;，真不如一豁到底。

可或许是张决明脸色太难看了，或许是救命之恩过分伟大反正，周启尊就是莫名其妙地心软了一下。

一串面筋吃完，张决明从一旁抽了张纸巾擦嘴。

他慢慢吸一口气进鼻腔，空气湿润，里头有烧烤的烟火味，这味道喷香温热，却叫张决明的神经格外紧绷。

&ldo;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rdo;张决明问，&ldo;在坟山。

&rdo;

周启尊点头：&ldo;嗯，记得。

当时我差点从山上摔下去，是你扶了我一把。

&rdo;

&ldo;那时候你是不是觉得身体很奇怪?很不舒服?&rdo;张决明又问。

周启尊愣了愣，拿起老雪花。

这回他没像只老酒鬼一样大灌，而是缓慢地溜了一口酒：&ldo;是。

&rdo;

周启尊是真的聪明，立马明白了张决明的意思，没等张决明再解释，他先说：&ldo;当时我被下降头了?&rdo;

&ldo;你的肩上，被徐春萍作了祟。

&rdo;张决明错开眼睛，没再看周启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