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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话左脸(下)
&ldo;什么?左脸?&rdo;人偶师不由得吓得浑身一颤,昨夜那张诡异的脸孔再度浮现在眼前。
他不由得后退了几步,脸色开始苍白起来。
&ldo;怎么?先生不肯?&rdo;中年男人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然后说道:&ldo;那我再提高价码呢?&rdo;说罢从怀中又掏出一锭银子,塞进人偶师的手中。
人偶师面露难色,看了看手中的银子,又看了看那个奇怪的中年人,心中在强烈的都争着,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问道:&ldo;请问先生想要什么样的左脸?&rdo;
中年人深处那颀长的手指,指了指自己说道:&ldo;和我一模一样的左脸。
&rdo;
人偶师的心脏仿佛像是被人揪了出来扔在地上狠狠的踩过两脚一般,一阵前所未有的烦闷和不安。
他喘着粗气的问道:&ldo;为什么你要给自己做一张左脸呢?&rdo;
中年人笑着摇了摇头,说道:&ldo;不要想顾客打听原委哦,先生只要做出来就可以了,今天晚上我来取。
&rdo;
&ldo;今天晚上?&rdo;人偶师的脸不经意的抽动了一下,然后摇着头说道:&ldo;晚上恐怕不行啊,以内,只有晚上才能做啊。
&rdo;
&ldo;不要紧的。
&rdo;中年人神秘的一笑,说道:&ldo;我会在子时的时候来的。
&rdo;
&ldo;啊?&rdo;人偶师猛的抖动了一下,就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的砸在了胸口一般,恐惧的感觉一下子将他紧紧的包裹住,从每一个毛孔都在向身体里面渗透着寒意。
他惶恐的盯着这个奇怪的人,心跳骤然加快,仿佛就要从喉咙中蹦出来一般。
&ldo;那么,就这么说定了。
&rdo;中年人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带着装有人偶的箱子离开了。
人偶之仍旧站在原地紧紧的盯着中年人远去的背影,握着两锭银子的手已经在不能自已的颤抖了,后背一片冰凉,已然被汗水浸湿。
整整一个白天,人偶师都在浑浑噩噩的,不知怎么熬过来的。
男子那诡异的笑容和那句&ldo;我会在子时的时候来的&rdo;,都像是无数的针,狠狠地戳着人偶师的神经。
这个人一定有问题,不然不会说出&ldo;子时&rdo;这个只有人偶师才知道的时间点。
此刻的人偶师心中不由得被后悔和不安所纠缠着,早知道不接这笔生意就好了。
打更人的敲锣声将人偶师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天已经渐渐的黑了,要开始做人偶了。
人偶师行尸走肉一般的走进自己的工作室,看着那些材料发起呆来。
左脸,自己从来没做过身体任何一个部位的人偶,更别说还是一半左脸。
他强打起精神,用那些血淋淋的画皮开始在骨架上操作起来,但是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样都无法做出一张左脸来。
就算是重新做出一个完整的人偶再将左脸取下来,那张脸的画皮也在一瞬间恢复成了平整的皮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