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炯站在他身后，默默地看着纪乾坤那一头花白的头发。

良久，他开口问道：&ldo;老纪，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rdo;

&ldo;嗯？&rdo;纪乾坤回过头，&ldo;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rdo;

&ldo;我想起杜成的一句话。

&rdo;魏炯推起轮椅，继续向前走，&ldo;你没有选择遗忘，继续生活下去，而是留在了二十三年前的回忆里。

&rdo;

&ldo;是啊，忘不掉。

&rdo;纪乾坤的声音喑哑，&ldo;怎么可能忘掉。

&rdo;

&ldo;许明良被枪毙后，你申诉了吗？&rdo;

&ldo;其实，我在一审判决后就申诉了。

我认为他绝对不是凶手。

&rdo;纪乾坤叹了口气，&ldo;石沉大海，没有人相信我。

&rdo;

&ldo;出车祸之前，你也在调查这个案子吗？&rdo;

&ldo;嗯。

&rdo;纪乾坤扭头看看墙外，旁边的小学里不时传来孩子追逐嬉闹的声音，&ldo;但是没有丝毫进展。

你也知道，一个普通老百姓，想查清一件被官方盖棺定论的案子有多难。

&rdo;

&ldo;警方不介入，你什么都做不了。

&rdo;

&ldo;是啊。

&rdo;纪乾坤低下头，&ldo;我无数次去公安局，想说服他们重新侦查这个案件。

可是，每次都像个疯子一样被轰出来。

&rdo;

&ldo;走投无路。

&rdo;

&ldo;走投无路。

&rdo;纪乾坤重复道，&ldo;我很清楚杀害我妻子的凶手就在这个城市里，可是我没办法亲手抓住他。

&rdo;

&ldo;后来呢？&rdo;魏炯把轮椅停在甬道尽头，绕到纪乾坤身侧，俯下身子，盯着他的眼睛。

&ldo;后来……&rdo;纪乾坤回望着他，笑了笑，&ldo;我就出车祸了，接着就住到了这里。

&rdo;

魏炯垂下眼皮，重新站直身子，将轮椅掉头，沿着来路慢慢往回走。

&ldo;车祸，是哪一年的事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