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诩见他半天不说话，有些好奇问道：&ldo;阿让你在做什么?&rdo;放着正经的书房不去，偏偏跑来这暗室里勾勾画画?

程让记下几处尚且存疑的地方，头也不抬道：&ldo;不关你的事。

&rdo;

被甩了个没脸，程诩也只是笑笑，自己慢慢移动着轮椅在暗室内滚动。

暗室周遭是上好的石砖墙，墙上挂了几把刀剑，墙角竖着个木人桩。

他先前就观察过，某一面墙上划痕格外多，像是有人拿刀对着墙砍，有几条深得甚至几乎要刺穿墙面。

他叹了一声，几不可闻：&ldo;阿让啊。

&rdo;你经历了什么。

程让迅速将那张舆图又摹了一张新的，勾画着添了几笔，拿到程诩面前：&ldo;想办法避开我的眼线，将这张图送到洪思源手里。

&rdo;

程诩摊手：&ldo;我如今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如何能避开你把这个送出去?阿让，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rdo;

程让将那张图往他胸前一拍，冷笑道：&ldo;我可不敢小瞧您，你再看看这张图有哪里要改的，尽快改了，然后送出去。

&rdo;话毕，不等他多说什么，程让转身回到书桌前收拾东西。

&ldo;对了。

&rdo;他走到门洞边，突然停下来道，&ldo;阿沅很喜欢你剪的盆栽，改日我让人送几盆来，你看着办。

&rdo;

程诩低头失笑，他这弟弟啊，怎么就对林家那小姑娘这么上心呢?还叫他看着办，他还能不剪?

他移动轮椅行到书桌前，看看地图，又提起笔多添了些东西。

出了暗室，暖黄的日光透过窗棂洒在书房的地砖上，灰尘在光束里浮浮沉沉。

程让将书架推回原味，回头就瞧见窗台上摆着一盆风知草，细长的草叶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他愣了一下，几步走过去看，阿沅来过了?但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影。

&ldo;长风!&rdo;

长风从门外闪到窗边，一五一十禀报：&ldo;林姑娘刚才来了一会，把这盆草摆您窗台上，然后看了一会就回去了。

&rdo;

他皱了皱眉，心里滋味复杂难言，究竟要不要告诉阿沅呢?

日子过得很快，没几日便到了除夕，家家户户门前都挂上红灯笼，褪了色的旧联被撕下，换上红底墨字的新春联。

今日的将军府格外忙碌，为了表示恩典，有一部分下人都让他们回家中和亲人团圆了，因而人手顿时紧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