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却仍没放过《诗经》的话题，他问林自南：&ldo;林小姐必定是读得懂的，不知您最爱哪一篇？&rdo;话至此，凯思也停下手中刀叉，向林自南看了过来。

林自南没有看凯思，她不知这桌上为何一时地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热切地望向她。

医生的神情里存了调侃的意思，眼光时不时瞥向凯思；林老爷只是远远地看着，他本就不愿说话，自然也不会首先出声打破沉默；凯思神色柔和，似是想起了什么愉快的回忆，嘴角微微扬起；而林太太‐‐让林自南心生疑窦的是‐‐为何她显得分外紧张？

林自南眉毛一蹙，她道：&ldo;《诗经》名篇众多，谈不上最爱，只有最佩服的一篇《东山》。

&rdo;

&ldo;《东山》？&rdo;医生脸上明显地流露出失望，&ldo;不是《子衿》？&rdo;

林太太微微松了一口气，林老爷则露出赞许之意，凯思没甚反应，只是低下头用勺子舀起一勺青豆，喂进嘴中。

林自南继续回道：&ldo;《子衿》甚好，读久了亦觉无味。

&rdo;

林太太笑道：&ldo;想不到邓医生对《诗经》还有研究哩？&rdo;

邓医生忙摆手：&ldo;哪里谈得上研究？不过听说一二罢了。

&rdo;

之后众人又岔开了话题，林自南自然而然地从谈笑中脱出，慢条斯理地吃起了东西。

她感觉颇好，即便宴席的下半截再也没有人邀她加入话题。

夜渐渐往深里滑，桌上菜肴已尽，众人拾掇拾掇，准备散了。

林自南依旧坐凯思的车。

她正要往后座走，却听有人叫她：&ldo;林小姐，请问，您，能坐前面吗？&rdo;

林自南回首，见是凯思。

夜风吹起他额前的发，显然是太冷了，耳朵鼻尖都透着红，说话时也吐出一团团白雾。

林自南也想不出理由拒绝他，只得坐上了副驾驶。

轿车发动，凯思把着方向盘，大概是怕冷的缘故，戴着黑色皮手套。

林自南没有戴手套，便把手揣在衣裳底下。

他眼睛看着挡风玻璃外的路，道：&ldo;林小姐，您晚上，没吃，很多，东西。

&rdo;

林自南的心猛跳了一下，她吃惊地看向凯思，不知该说些什么。

凯思仍盯着外面的路，问她：&ldo;难道，是您的父亲，有规矩，不许吃太多？&rdo;

林自南略想了想，趁着脸隐在暗里，偷偷笑了，她说：&ldo;家父确有嘱咐。

&rdo;

凯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说：&ldo;我请侍者，拿了，甜点。

请您带回去。

如果您的父亲，问，您说那是，我给您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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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多谢了。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