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这，我记得，又如何？&rdo;

&ldo;把水嫔带进来，另外去通知慕清一声，&rdo;我捏了捏绢帕，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像是要将心底的积郁吐出去一般，等到水莲被人带着跪在我面前行礼时，我才道：&ldo;水嫔娘娘，今日好大的口气，没有本宫的意思，你就这样轻飘飘地放人进来了？本宫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嫔，也有了这般大的权力？&rdo;

&ldo;这，娘娘，妾身也只是看老人家挣扎得厉害，所以才出口帮了一次，完全没有冒犯娘娘的意思，若是妾身真的冒犯到了娘娘，那妾身先在这里请罪了。

&rdo;水莲的声音，娇软怯懦，与我放在一起，只怕人人都会以为，明德后对后宫中的女子容不下啊。

&ldo;意思是，你请罪了，这事便算是过去了？本宫可没有这么好的性子，由着你。

&rdo;淡了淡声音道：&ldo;水氏无知冒犯本宫，因而特削去嫔位，降为贵人，暂居同庆宫，不知道，这样的惩罚，大王可还算是满意？&rdo;听到慕清急急赶来的步伐声，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ldo;王后的措施很好，本王没有什么意见，水贵人今后可要谨言慎行，莫要再做此等事。

&rdo;

&ldo;本宫想过了，水贵人进宫不久，对宫里的规矩不甚熟悉，如今又怀有身孕，整日里没事做，不如找个嬷嬷，便当做是教教规矩，打发打发时间，大王觉得呢？&rdo;我缓了缓心里的不快道，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才会跑到我这里指手画脚地折腾。

&ldo;王后的提议甚好，本王觉得，先前跟在母后身边的傅姑姑不错，明日就去同庆宫教习规矩。

&rdo;慕清微微沉了声音，对这一点，似乎是有些不快。

&ldo;算了，你也别为这些事操心了，自个儿身子也不好，好好休养几日再说。

诗大人与令堂年纪都大了，不如就此回府吧。

&rdo;

既然慕清给了台阶下，若是这曹氏再不下，便真的是愚蠢之极了，听到一行人离去的步伐声，我才道：&ldo;我今日这般罚你的人，你不高兴了？&rdo;

&ldo;不是，水莲今日这事，做得的确欠妥当，我没怪你，只是，悠舒，刚刚那个模样的你，让我觉得有些陌生。

&rdo;他顿了顿，掰正了我的脸，应该是面对着他，有些微用力地钳制住了我的肩膀，才接着道：&ldo;我清楚，你对于萧澜的死，还介怀着，我也不指望着，您能原谅我，只是悠舒，你不要以此来折磨自己，好么？&rdo;

&ldo;慕清，若我对萧澜的死还放不下的话，现在，我只会在弋阳守着他。

&rdo;

第百四十章只留下长空万里，白云飞过

一阵痒痒的感觉从脸颊上传来，大概是下雪了，是啊，下雪了，遇到慕醉的那天早晨，也下雪了，下得还挺大，那么大的雪，似乎近来都没有下过，当年那个目光灼灼地问我的男子，如今已经入土为安，岁月，真是个无情的东西啊。

&ldo;慕清，萧澜这一生都没有为自己活过，我觉得很愧疚，牵绊了他的一生，因而我才愿意在弋阳守着他，这么多天过去了，我的心里平静了许多，只是，好像我再也不能适应这宫里的生活了，充满着尔虞我诈、阴谋阳谋，我太累了，失去了这么多，剩下的，我还拥有着的，我不想再失去了，你懂我的意思么？我知道你想让我留下来，慕清，虽然我不怨你了，但是让我再重新接受你，还需要一些时间，也许一年，两年，终究我会接纳你的，萧澜说过，背负着恨活着，太累了。

&rdo;微微揉着额头，回到王宫里，这才短短三天，就出了这么多事，说心里话，我恨不得立刻回到弋阳的小院里，和孩子一起，快快乐乐的。

&ldo;我懂，所以我不强求你留下，&rdo;他顿了顿，才松开了钳制我肩膀的手，&ldo;对了，今日一早黄福海过来寻我，说是有东西要交给你，已经在宫门外候着了，要见么？&rdo;

我微微一思索，大概是慕醉有什么东西要交给我，&ldo;你让他进来吧，只是我想单独跟他谈谈，你有事就先离开吧。

&rdo;慕清在场，想必黄福海说话间总会有些顾虑，难免不痛快。

&ldo;好，我先回昭阳殿了。

&rdo;慕清离去的步伐声，很快很急，像是在逃跑一般。

待听到慢悠悠的脚步声时，我才问道：&ldo;可是黄公公？多日不见了，你还好么？&rdo;仿佛慕醉的死，并没有改变什么，我依旧在倾云殿里，黄福海依旧奉慕醉的命令，前来传旨，一如过去的十年的岁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