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啊，&rdo;闻言，郝婆婆一向乐呵呵的脸也露出愁苦之色，&ldo;有笔单子退了单。

退了单，绣娘们就没活做，没活做，就没有银子赚，绣娘们都指望着做点绣活，补贴家用，现在没了活，哪能高兴得起来哦？&rdo;

&ldo;郝婆婆，你说的退单，是不是昨天戚妈妈来退的团扇单子，&rdo;林舒婉问。

&ldo;昨儿小娘子都听到了啊，就是那笔单子，大一批团扇的绣活，说没就没了，&rdo;郝婆婆叹道。

林舒婉想了想问道：&ldo;我昨天听着，就觉着奇怪，现在是秋天，一天比一天冷，应该忙着冬衣被褥之类秋冬时节的针线活，为什么会有人定制团扇绣品？而且团扇这样的私物，一般都是女子自己绣的，哪家会定团扇绣品，还一定定一大批？是哪家大户人家，家里有很多女眷？&rdo;

&ldo;不是哪家大户人家，大户人家的女眷都会自己绣团扇，她们绣团扇那叫闺趣。

这批团扇是怡春院定的。

&rdo;

&ldo;怡春院？&rdo;

&ldo;这种地方，你一个正经人家的女子不知道也是常情，怡春院是京城最大的青楼楚馆，里面的姑娘多得数不清，这些姑娘白日休息，夜里啊忙得很，哪有时间做针线活。

&rdo;

&ldo;哎哟，我说着都羞人，&rdo;郝婆婆忸怩了一下，见林舒婉大大方方的，毫无忸怩之态，她尴尬的轻咳一声，接着解释：&ldo;咳咳，秋冬时节，整个怡春院上上下下不知道要摆上多少炭盆，燃上多少银丝炭，不管外头是秋风秋雨，还是冰天雪地，里面都是温暖如春的，姑娘们穿的轻薄，这团扇啊，也要一摇一摇的。

&rdo;

&ldo;原来是这样啊，&rdo;林舒婉暗道，难怪会在秋天定团扇，如果是青楼，那倒也不奇怪。

&ldo;每个姑娘配上一两把团扇，怡春院那么多姑娘，是笔大单子，可惜了，&rdo;郝婆婆叹道，&ldo;亏得董大娘还推了其他的单子，现在这大单子没了，其他的单子也推了，绣娘们都没活做，可恨那姓戚的老鸨子言而无信，董大娘昨日也被气坏了。

&rdo;

&ldo;我昨天听那个戚妈妈说，别家绣坊的绣样子好看，她们那里的姑娘喜欢，所以她才退了我们的单，&rdo;林舒婉道。

&ldo;就说得这个理由，说是怡春院里的姑娘们，都不喜欢我们织云绣坊的绣样子，喜欢别家的，她也没办法，&rdo;郝妈妈道。

&ldo;郝婆婆，能不能让我看看我们绣坊的绣样子？&rdo;林舒婉问。

&ldo;这有什么不行的，你要看啊，我去给你拿，就在那架子上摆着，你等等，&rdo;郝婆婆走到堂屋角落的架子，从架子上取下一叠绣样，走回来。

布满皱纹的手握着一叠绣样子给林舒婉递过来：&ldo;这些绣样子本是给怡春院那批团扇准备的，都在这里。

&rdo;

&ldo;郝婆婆，我瞧瞧。

&rdo;

林舒婉接过绣样，一页一页翻看起来，都是仕女的工笔画，精致是挺精致的，但是并不出彩，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失了灵动。

少了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