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哟!&rdo;娴妃故意连退后几步，也不叫起，反倒惊吓似的盯着婉兮看：&ldo;还会请安了?还知道尊卑有别了?本宫怎么记着，当日在御花园里，就是这个奴才胆大包天，目无尊卑，竟然敢与本宫顶撞!&rdo;

娴妃的嗓门儿大，这一吵嚷开来，便整个长春宫前院都是回声。

正殿内已经先来的嫔妃，以及刚到门口的贵妃和语琴，便都听见了。

一时整个长春宫前院里鸦雀无声，人人自危。

婉兮蹲礼在月台上，二月的风尚带着寒意，穿过廊檐朝她扑来。

&ldo;小妾给娴主子、秀主子请安!&rdo;贵妃一把没拉住，语琴已是不顾一切奔上前来，挡住婉兮。

第144章唾盂

一见是语琴扑过来，娴妃笑声更是脆生：&ldo;我道是谁，原来是汉女陆氏!哦，不，现在不能这么叫了，人家不是已经侍寝了吗秀贵人，你倒提醒下本宫，她侍寝之后皇上封了她什么位分啊，我怎么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rdo;

凤格本就记恨语琴抢在她前头侍寝，于是便掩口而笑：&ldo;回娴娘娘的话，不是娘娘贵人多忘事，而是皇上压根儿就忘了给咱们陆姑娘一个位分……从重阳之后直到今日，已是半载，咱们陆姑娘依旧还只是贵妃位下的学规矩女子啊。

说得好听是小主，说得实在些，就也根本还是官女子罢了，跟咱们身边使唤的都是同样身份。

&rdo;

&ldo;哟，怎么会这样儿!&rdo;娴妃咯咯冷笑：&ldo;皇上怎么会压根儿就忘了咱们陆女子啊?哦对了，按着宫规，即便是侍寝过，可以被称为小主了，可是一日没有位分，一日便还等同于宫女子，那咱们陆女子也还要跟其他宫女子一样，应该同样承担劳务、伺候主子的，哦?&rdo;

凤格点头：&ldo;娴娘娘说得对。

&rdo;

娴妃眸光一闪，转头盯了塔娜一眼。

塔娜手里正捧着娴妃的唾盂，她便也会意，走过去将唾盂递到语琴面前。

婉兮心下一颤，忙上前想要抢先接过唾盂来。

&ldo;还轮不到你!&rdo;娴妃冷叱：&ldo;你给本宫规规矩矩跪着，本宫还没叫你起来，你若再敢擅动，本宫就动用宫规罚你!&rdo;

语琴忍住难过，轻轻向婉兮摇了摇头，继而抬手接过唾盂来。

娴妃垂首一声咳嗽，语琴紧咬牙关，手捧唾盂木然走过去，打开唾盂的盖子，送到娴妃口边。

娴妃举袖掩住口，无声地吐了一口唾沫。

可是那唾沫却没落进唾盂里去，而是恰好就唾在语琴手背上。

娴妃细眸高挑，挑衅地盯着语琴，仿佛就等着语琴反抗或者哭泣。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朝语琴兜过来，语琴两手捧住唾盂微微颤抖，却生生忍住了。

甚至都没有在娴妃面前擦到手背上的唾渍。

&ldo;陆小主……&rdo;婉兮的心仿佛被搓成了八瓣儿，已是快要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