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仿佛不怕死也不怕被杀，一批一批地来，再一批一批地被斩，再一批一批地来。

怎么办？陈博涉那边的情况危在旦夕……

云霁顾不得细想便投入了战场之中，他从脚边的士兵的尸体上捡了弓和箭筒，朝着包围着陈博涉的北方士兵连射三支。

陈博涉顺着箭的方向看了过来，眼里是一闪而过的欣喜，但随即又紧锁了眉头。

他看到自己了！

云霁止不住地一阵雀跃，纵身上马朝着陈博涉的方向冲过去，也不顾那边是交战最激烈的战区。

但还没等他冲到陈博涉身边，一匹战马横跃了过来，挡在了两条山道交汇的地方，挡住了他去向陈博涉的通路。

云霁不得不勒马抬头，看见马背上的人正一脸怒色地看着他。

&ldo;师兄，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rdo;仇正骑在马上，冷冷地看着他，尽管两人是平视着的，但云霁却能感觉到那个目光是从他的上方射了过来。

&ldo;我……&rdo;云霁一时不知该作何辩解，也不知该如何回话。

他背叛了仇正选择去帮陈博涉，方才射死了仇正的士兵的三支箭，便是最好的证明。

&ldo;你那么抗拒我，果然是有原因的。

&rdo;仇正的语气冰冷却压抑着愤怒。

他比在陇南山中的时候更长高了，似乎也壮实了一些。

因为他是北蛮人，成年之后的体格说不定会比陈博涉还要魁梧。

云霁一瞬间有些恍惚，无法将眼前的这个人，与那个跟他自小一起长大的小师弟联系到一起。

&ldo;你心里想的，就是他吗？&rdo;仇正望了一眼交战的方向。

陈博涉率领的南方士兵由于被围堵而形成的&ldo;飞地&rdo;，正在被北方的士兵一点一点地蚕食着。

即使是从这个旁观的位置看过去，也能看出南方士兵正在被歼灭着。

&ldo;他很快就要死了，他死了的话，你的心里是不是就能有我了？&rdo;仇正扬起了手中的重戟，用戟的尖儿挑着云霁的下巴。

&ldo;你放开！

&rdo;

云霁策马往前走了一步，那个戟尖儿便稍稍往他的脖子里面刺了一点，在他洁白的脖子上刺出了小窝。

&ldo;凭什么是他？&rdo;仇正的责令的声音是压抑不住的愤怒，&ldo;凭什么是他不是我？！

我们不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么？明明是我更早认识你，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不敢告诉你……因为你是那么纯洁，那么美好……我都不敢将我的这些龌龊的心思让你知道！

但你竟然……&rdo;

他说到最后，面部的表情甚至有些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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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是他？为什么是陈博涉而不是仇正？

云霁无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