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分富的谈话还历历在目。

&ldo;若我们屯兵在琛州城以南，北边被邑国和桦国一切断，南边被香南国、景国和大沧国一围剿，岂不是会全军覆没？&rdo;云霁接着道：&ldo;所以我认为，要取天下，必先取北边，然后自北向南征伐。

&rdo;

陈博涉听完之后，不由得钦佩起来，动作也变得恭敬而客气，撤回了先前放在软垫上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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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摇摇晃晃，吱吱扭扭。

话问完了，疑惑也被解答了，但陈博涉一时半会儿不打算出去，倒是一直盯着云霁瞧。

云霁被盯得浑身不自在，&ldo;将军问完了，还不出去吗？&rdo;

陈博涉咧嘴笑得一口白牙，&ldo;我想仔细看看先生到底长了个怎样的脑袋，怎么能有这么多妙计，这么多想法。

&rdo;

&ldo;若是看清楚了，便出去罢。

&rdo;云霁嘴上毫不留情，但心里却被他盯得发毛。

那双眸子清澈而明亮，盯着人的时候，仿佛是豹子盯上了猎物。

沉默了好一会儿，云霁只得撩开帘子透透气，顺便看看窗外的景色。

百亩良田如浮光掠影一般向后退去。

正是丰收的季节，风吹麦浪，一片金色波光。

陈博涉盯了许久，终于仿佛发现了什么似的，&ldo;先生可是女子？&rdo;

云霁被这句莫名其妙的问话吓得急忙放下车帘，&ldo;将军在说什么浑话呢？当心外面听了去。

&rdo;

&ldo;失礼失礼。

&rdo;陈博涉挠挠头，随即又把脚翘上了云霁旁边的软垫，不过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喜，特地将脚缩了缩，以防蹭到他的衣服。

&ldo;我做了个梦，荒唐得很，梦见季先生戴着个面具，摘下了面具便是个貌美的女子。

&rdo;

云霁被说中了心思，心头一惊，略有动摇，不禁攥紧了车帘，&ldo;将军这梦真是蹊跷。

&rdo;

&ldo;我也觉得蹊跷。

&rdo;陈博涉一副傻笑着不以为意的样子，&ldo;每次见了季先生总会做些古怪的梦。

一次梦见了白衣飘飘的仙子，一次梦见了如狐媚一般的妙龄女子，你说蹊跷不蹊跷。

&rdo;

云霁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若是一个荒唐的梦的话，他大可不必说出来。

但既然他这么说了，难道是察觉了什么？

云霁下意识地想伸手摸摸面具，看看戴得牢不牢，有没有露出破绽，但这么做的话，反而是不打自招了。

于是他只能克制自己，慢慢地松开攥着帘子的手，放下之后缩回袖子里，在袖子里还是不住地摩挲着内里。

&ldo;不知将军为何同我说这些。

&rdo;云霁佯装不懂，语气轻松。

陈博涉一声叹息，&ldo;两次都是见了先生洗澡之后，才梦到了这些异象，我不找先生来询问询问，难道要随便找个人说一说吗？&rdo;

听陈博涉说要随便找人说一说，云霁当场就有些懵了。

这些话若是让别人听了去，指不定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