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荞听到这里慢慢收了笑容。

正月的夜晚寒风依旧凌厉，落尽叶子的梨树高举着枝桠抵抗着，旁斜的细枝刮着窗棱扑簌簌的响，青衣婢女一脸戾气的拿了一把柴刀走到窗下，将那颗梨树的细枝统统砍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ldo;红蛋你又犯什么病？哪有冬天砍树的？&rdo;

红蛋才不回头呢，继续砍，瘦瘦的肩胛上下动着好像里面有个活环似的，看她很顽固，身后那个声音继续叨叨：&ldo;这棵树在这七八年了，你砍它？秋天还结梨子呢！

&rdo;

&ldo;它吵得我睡不好觉！

&rdo;

&ldo;树会吵你？你不会也疯了吧？它会喊啊还是会叫啊？&rdo;身后传来毫无顾忌的哈欠声。

&ldo;今儿我值夜，你要砍就砍吧！

不砍人就可以了，我上楼了啊……&rdo;

青衣丫头发狠似的又砍了几支，只留下光秃秃的主干像一个削掉了手指的拳头，她看了几眼觉得还算满意，就将柴刀往角落里一扔然后回屋。

从脸盆架子上取了帕子擦脸正要向茶盘走去，炕桌上灯光照了两个斜斜的人影折在墙角，&ldo;畜生！

&rdo;她猛地回头像被激怒的野猫一样就扑了过去。

染秋见她又凶又蛮，不得已制住了她，又塞了一块粗布堵住她正欲大叫的嘴，她却不驯服的又踢又扭，眼眶都睁红了。

沈荞有点傻眼，这个红蛋怎么反应这么激烈？难道是吃过亏？

染秋见她十分难缠，只好用她的腰带又束了她的腿，她怒目圆睁发出&ldo;嗯嗯&rdo;声。

沈荞做出妥协的手势温和道：&ldo;红蛋别叫，我不会伤害你的，且听我说几句话……&rdo;

&ldo;我是二房的沈荞，我来是想弄明白你们小姐以前被害的事情！

&rdo;

她表情依然愤怒，僵硬的抵抗姿势却稍微松了点下来。

&ldo;我们本来可没想捆你，你实在是太野了呀！

&rdo;染秋说。

她又嗯嗯两声，踢了踢腿，染秋道：&ldo;我可以解开你的腿，不过你不能踢人，不然我会让你吃更大苦头的，我有功夫你可是打不过我的，知道吗？&rdo;

她点头，眼睛却灵活的将她二人扫视了一遍。

染秋解开她的腿，将她按在椅子上坐好。

&ldo;你知道我吗？我就是二房那个瞎眼的三小姐，现在我眼睛好了……前几天我被罚跪祠堂听见茹姑的哭声，第二日我来过这里，当时你猛地关上了门差点撞到我，你可还有印象？&rdo;

沈荞说话简洁不会绕弯，这是在战时养成的习惯。

她的眼眸左右动了动，点头。

&ldo;你相信我，绝不是来害你们的，你要是同意不乱叫，我就帮你把布取出来……我们好好说话。

&rdo;沈荞指了指她撑得像个青蛙一样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