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愿眯起眼睛：&ldo;那本来应该是一个碰不到的虚像，但是这又不是普通镜子，只需要一点媒介，你就可以……&rdo;

她将手指悬在在蜡烛外焰上，以前有个试胆游戏，将手指飞速穿过火焰，只要速度够快，就不会有事，周栎看了下时间，她停留了整整一分钟，拿出来后手指却完好如初，没有丝毫灼伤痕迹。

陈愿又拿起那支轻轻巧巧的烟，直直地伸向镜子里，出乎意料地没有受到阻拦，她无声无息地穿过了镜面，像穿透凝固不动的水面一样，她的手和烟继续朝着镜子里的烛火前进。

&ldo;怎么会这样?&rdo;周栎将手靠近火焰，试探着温度，&ldo;没错啊，这火确实是火，那就是你的手指有问题了。

&rdo;

陈愿不理他，用镜子里的火点了烟，一缕弯弯曲曲的青烟飘了起来，飘出了镜子，她动作娴熟地深吸一口，掸净桌面，将那根烟放在桌沿上：&ldo;我的手指没问题，你见过哪个妖怪化的形和人有区别?医院里各色检查做遍也查不出半点非人迹象。

&rdo;

&ldo;问题出在我这个镜子上。

&rdo;她再次伸手，企图将镜子里的烛台拿出来，但是在刚刚触碰到的一刹那，镜面猝不及防地碎裂了，她的手指碰到了镜子后面的墙壁。

周栎问：&ldo;你是故意的吗?&rdo;

&ldo;是，这个镜子出问题了，不应该继续摆放，索性拿来给你们讲解一下。

&rdo;陈愿满不在乎地收拾了碎片，扔进垃圾箱里，&ldo;这里是没有常理可循的，两种秩序的交点，必然会发生混乱。

&rdo;

沈云檀问：&ldo;我记得，你刚刚说隔壁的老人……&rdo;

陈愿眼珠一动：&ldo;他去找金乌。

&rdo;

金乌?噢，十兄弟只活了一个的那个金乌，不过，那不是传说吗?传说大都真伪难辨，有的有理有据，有的虚无缥缈，比如金乌这个事，如果有金乌，那现在头顶的太阳算什么?

&ldo;金乌不就是太阳吗?他是夸父吗?&rdo;周栎笑了起来。

&ldo;当然不是，他是平崖山的山神，找的也不是金乌本身，而是它留下来的一根羽毛。

&rdo;

羽毛二字说出口，事情就有些串上了，周栎垂着眼，继续分析她的言辞。

&ldo;至于金乌是不是太阳，我猜它不是，但是它又被妖怪们这么顶礼膜拜……算了反正这事很蹊跷，你就明白金乌的羽毛对他很重要就好了。

&rdo;

周栎忽然举手示意：&ldo;打断一下，你刚刚说那个老人是妖怪，又说他其实是山神，这是怎么回事?&rdo;

&ldo;他现在是妖怪了，因为平崖山早就名存实亡了，不然也不会通过门票才能进入。

&rdo;陈愿忽然想起什么，&ldo;对了，给你们再说说平崖山。

&rdo;

&ldo;那地方在很久以前住了一群妖怪，他们建了一座祭天坛，祭歌里的主角不是天，而是这个……他们叫金乌为&lso;神鸟&rso;，说是歌，其实就是演一出戏，两个演技好的妖怪互相鞠个躬，套上戏服开始咿咿呀呀地唱台词。

&rdo;

这戏呢，讲的是大雪封山使他们与世隔绝，为了生存只能祈求神鸟的庇佑，有一天祭天坛的中央无端长出一棵通天大树，主干以外有十个分枝，一只神鸟负伤，沿着树干落下，山里淳朴善良的妖怪们献身救了它，神鸟又飞了起来，在回天上之前，留下了一根羽毛，并且口吐人言，说这东西能庇佑整座山头，还能沟通天地。

陈愿讲到这里停了下来：&ldo;你说这妖怪是不是也挺愚昧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