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记住了。

&rdo;

记住这些花，一辈子也别忘了。

下船之后，时间也不过九点多，走不远就是老城一处有名的老城门，有绿树，有古墙，有精巧的石桥，还有……

城门外宽阔的河流。

是运河。

&ldo;妈，您还记得它么?&rdo;

颜丹阳问自己的妈妈。

沈小运看见陆奶奶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的。

&ldo;丹阳姐姐，陆奶奶以前是经常来着哦?&rdo;

颜丹阳看看她，只能点了点头。

很多年前，这河几乎是她们的另一个孩子，疏通河道也好，兴建码头也好，她们总是要忙。

小时候的沈牧平很嫉妒这条河，它那么大，那么长，那么古老，它应该不在乎任何人和事了，为什么还要抢走自己的妈妈。

每到那时候，颜丹阳要安慰他，她是大孩子，她要懂事，她要听话，她要贴心……可她心里真正想说的，也跟沈牧平别无二致。

把妈妈还给我，好不好呀?

后来，沈牧平的妈妈调整了工作，回家的时间多了，沈牧平反而又别扭了起来，他说他妈妈根本不在乎他，他抱怨她妈妈总说&ldo;你自己决定就好&rdo;，生疏得像个外人。

&ldo;我曾经很嫉妒你。

&rdo;二十多年了，颜丹阳终于对沈牧平说了她一直藏在心里的话，&ldo;你能把她从这里抢回去。

&rdo;

会哭闹的孩子总有糖吃，被套在&ldo;好孩子&rdo;这个壳子里的自己，只能强迫自己习惯。

看着颜丹阳脸上的笑容，沈牧平慢慢低下头，在他身前不远的地方，沈小运正端着相机拍照。

河上来的风让陆奶奶的发丝和披肩都飘动了起来，她身后河水奔流，浩浩荡荡。

&ldo;今天我才知道，有些话要是该说的时候不说，可能就永远都晚了。

&rdo;

想起清晨病房外令人心悸的哭喊声，颜丹阳微微低下了头。

她一贯沉稳，却在那一刻恐惧到难以承受，给沈牧平打电话的时候声音都是抖的，因为她意识到，自己一直隐隐逃避不愿去想的事情，可能已经迫近到了眼前。

&ldo;姐，好好照顾陆阿姨，别想那么多。

&rdo;

&ldo;我会的。

&rdo;

快中午了，沈牧平带着她们一起去吃面，老城人最爱的，总还是那一口裹着浇头味道的面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