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寿啜了口茶，叹道：&ldo;和杨姬品茗闲谈，竟让我有了往昔在家中的感觉。

杨姬，我猜杨姬出身大家？&rdo;

杨五摇头，笑而不语。

她不说，徐寿也不追问。

喝了几口茶，才道：&ldo;杨姬说的不错，八皇子归家，于我确实是好事。

他在的时候，常常令我不能安生。

&rdo;

他叹气，道：&ldo;一入宗门，再不问凡俗身份，大家皆是师兄弟。

偏偏八皇子做不到，总记得自己是陛下膝下的受宠皇子。

时时得罪别人，令我为难。

当初带我入门的冯师兄后来常来看我，发现我资质很好，进境却慢，对我十分失望。

直到后来八皇子归家，我的进境才渐渐追上了同批的师弟们。

然后就到了炼气大圆满境界，一直卡在这里，直到现在也是。

苏蓉一定对你说了，长天宗里，三十岁未筑基，便要遣返。

&rdo;

&ldo;我和你不一样，只要道君肯，你在炼阳峰就有容身之地。

可是三十岁仍未筑基的弟子，长天宗是不会再留的。

以往也有被遣返的弟子后来终于筑基的，请求再列门墙，宗门都未准过。

&rdo;

杨五看着他：&ldo;所以，如果……&rdo;

&ldo;嗯，所以如果三年之后我还未筑基，就要回家去了。

&rdo;

两人面对着杂草丛生的院子，一起沉默了片刻。

&ldo;徐兄离家……有十二年了？&rdo;十五离家，如今二十有七了。

&ldo;家中，可还好？&rdo;

&ldo;杨姬果然明白。

&rdo;徐寿轻声道，&ldo;家中……还好。

我去年领了探亲假，回得家去。

我离开后，家中添了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rdo;

他看着黑暗中倍显荒凉的小院，慢慢道：&ldo;父亲的爵位可恩荫三子，如今四弟顶了我的名额，五弟的前程，还要靠父亲奔波。

&rdo;

&ldo;八皇子已经大婚就藩，藩地属官一应俱全。

我和他在宗门相依四年，他去就藩，未给我留下只言片语……&rdo;年轻的男人说着，微感失落。

夜色中，杨五笑了。

&ldo;徐兄这样通透之人，竟会寄希望于那人身上吗？&rdo;她哂笑。

&ldo;当时年纪小，尚不觉什么。

待他渐渐长大，你这见证了他失败的人，难不成还想让他放在心上惦记？&rdo;

徐寿赧然。

&ldo;我原也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