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疲倦而惬意地闭着眼睛，轻轻地吸一口气：&ldo;如懿，总觉得你这里连枕衾间都有别致香气，旁人那儿再寻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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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懿一把乌黑青丝在皇帝臂间曲出柔和优美的弧度，轻笑道：&ldo;皇上去哪儿寻了?皇后?还是玫嫔?后宫的姐妹们各有各的好处，轻易哪能寻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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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默然叹口气：&ldo;皇后一心在永琏身上，昼夜不安。

为着这个，朕也很久没留宿在皇后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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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懿敛眉道：&ldo;皇后娘娘不是一直求皇上将二阿哥挪到长春宫看治么?皇上不如答应了，两下也好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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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有些欷歔：&ldo;皇后是这么求朕。

朕想着永琏的病虽好了些，但挪动间容易着凉，太医也觉得不妥，朕便罢了。

何况皇后的性子那么好强，春天的时候永琏养在长春宫中，病稍有起色，皇后便催着他读书写字，好好的一个孩子，硬是被逼成那样。

&rdo;皇帝论到几个皇子，不免有些感慨：&ldo;朕的四个儿子，二阿哥管教太严，三阿哥太过放纵。

唯有永璜和永瑾教养在你身边，永璜勤奋好学，永瑾聪明早慧，母后常说，你虽是新做母亲的，但比皇后还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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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懿伏在皇帝手臂上，皮肉与汗水的黏腻让她有些不习惯，她不动声色地挪了挪，唇边却依旧笑靥如花，仿如小女儿撒娇：&ldo;臣妾怎么比得上皇后娘娘呢?皇后母仪天下，是天下所有臣民的母亲，臣妾不过是学着幼时母亲教导兄弟的样子罢了。

二阿哥聪慧，是永璜和永瑾所不能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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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默然叹口气：&ldo;永琏聪慧不假，可是皇后……&rdo;他下意识地停住口，深吸一口气，轻笑道：&ldo;好香。

好像是你身上，好像又是帐帷间，到底是什么香气?&rdo;

如懿心中微微一震，像是被谁的小手指轻轻挠了挠，隐隐有些明白。

皇帝不傻，自然看得出来皇后苦心积虑地逼着永琏读书，不过是谋算着太子之位。

虽然皇帝也属意永琏，但太子之位是他自己给出去还是被人谋了去，这意义就不同了。

她笑得恬婉，按了按皇帝颈下的软枕，柔柔道：&ldo;正所谓睡足荼蘼梦也香。

这是春天刚过的时候收集的荼靡，和菖蒲叶子放在一起搓碎了滚在丝绵里头做的花枕，香气虽淡却悠远留长，让被衾乃至床帐内都弥漫着荼靡的余芬，人在睡梦中都会被花气浸染，以至臣妾在梦中都梦见自己化身成了翩跹花丛中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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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在她鼻上一刮，道：&ldo;枕里芳蕤薰绣被，今宵帏枕十分香。

你心思那么细腻，分明是旧人，却总让朕觉得是新欢，一重又一重惊喜与陌生，好像你与从前都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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