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暮翻了个白眼：&ldo;放心，我就算真要揍他出气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时候，在城门口人来人往的大庭广众之下。

&rdo;再说了，已经揍过了……

&ldo;行，那个……我去问问他。

&rdo;

许朝暮就站在原地，看着范闲走到马车边上说了什么，而后林珙脸色并不怎么好，似乎还带着那么几分不耐烦地下了马车，站在那儿朝她看了过来。

林珙是知道许朝暮的，毕竟作为太子门下对李承泽的动静多有关注。

只是这样一个商户女子，以&ldo;一见钟情&rdo;那样在他看来十分可笑而又愚蠢的理由跟李承泽挂上钩，一直并不被林珙放在眼里。

直到……

许朝暮的一把药粉，终止了对范闲的刺杀，还有……

跟父亲林若甫密谈那时，桌上写满字的纸张，据说从范闲处得来，出自许朝暮之手。

林珙眯了眯眼，见着面带微笑的许朝暮慢慢走过来。

真气尽废不能再动武的林珙没有佩剑，在马车边上站得背挺得笔直，即便到了如今这番田地，仍旧带着常人没有的傲气。

只是许朝暮没有对他行礼：&ldo;林二公子。

&rdo;

林珙挑了一下眉头，倒是没有发作：&ldo;许姑娘。

&rdo;

林珙不算好的语气并没有让许朝暮脸上的笑意有什么变化，她轻勾着嘴角，看了看林珙身后的马车。

林珙出京虽然算是轻车简从，身后也还是跟了两驾装了吃食日用之物的马车，瞧着即便是赶路多有不便的时候也能过得挺舒适。

&ldo;林二公子今日离京，民女瞧着这架势，倒真是有些失望。

&rdo;

&ldo;哦?&rdo;林珙皱起眉头：&ldo;失望什么?&rdo;是她失望，还是二皇子失望?又或者……

许朝暮叹了口气：&ldo;太舒服了，就应该让二公子没了身份也没有人伺候，银钱短缺去哪儿都过不好……那才好呢。

&rdo;

&ldo;你!&rdo;

&ldo;二公子该去体验一下。

&rdo;许朝暮脸上仍挂着微笑，眼里的神色却有些淡：&ldo;被你轻贱的那些普通人过的日子。

&rdo;

林珙想到那张出自许朝暮之手的纸张，想到珍馐阁后巷那些平民，皱起眉头：&ldo;……你在为那些人打抱不平?&rdo;

许朝暮低垂下眼，没有正面回答林珙的问题：&ldo;这世道，说不公平，也不公平，说公平，也公平。

杀人者人恒杀之，轻贱旁人的也总有一日会为人所轻贱……这不正如二公子的今日么?&rdo;

若那日刺杀，范闲出了事或者如剧情一般滕梓荆死了，林珙必会为人所杀。

而如今林珙虽未死，却也同样被庆帝大笔一挥，轻飘飘地就剥夺了他从懂事起就一直为之奋斗努力的人生。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说完这些，许朝暮也没再管林珙的反应，只冲林珙随意地拱了拱手：&ldo;祝林二公子，一路顺风，诸事顺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