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宫人恂然上前：&ldo;皇上有何吩咐？&rdo;

&ldo;朕睡了多久，现在什么时辰？&rdo;

&ldo;回皇上，您才睡了两个时辰，现在是亥时将尽。

皇上还未进晚膳，是否要奴婢着御膳房传膳？&rdo;

&ldo;不必了，&rdo;印暄已彻底缓过神来，面色如常地道，&ldo;准备沐浴更衣。

&rdo;

&ldo;有人来了！

&rdo;清曜殿门口，一名紫衣卫捅了捅快要睡着的同僚，&ldo;这么晚了，谁还敢在宫里随意走动？&rdo;

另一人眯着眼睛望向远处移动而来的两点灯火，&ldo;……是皇上！

怎么只带了两个小太监，侍卫呢？这刚出的刺驾案……&rdo;

&ldo;别管了，快接驾！

&rdo;

印暄走到近前，&ldo;起身吧，朕只是随意走走，不必唱驾。

&rdo;

先发现圣驾的那名紫衣卫见皇帝嘴上说&lso;随意走走&rso;，却站定不动，瞥了一眼殿门，似乎有点想要进去的意思，又有些踌躇。

他心思活络，顿有所悟，上前禀奏道：&ldo;皇上，臣等日夜轮班监守，不敢懈怠，皇上可要进去视察一番？&rdo;

皇帝颔首道：&ldo;你们都在外面候着，没有通传，不得擅入。

&rdo;

&ldo;遵旨。

&rdo;

殿门悄然开启，又悄然关闭，关门时那名紫衣卫忽然想起一事，低声问同僚：&ldo;秦兄，方才左郎将是不是进了殿，说是替太医署送药？&rdo;

&ldo;是啊，这都一炷香了，还没见出来。

&rdo;

&ldo;你说他会不会……被皇上撞见？皇上曾严令我们，不得私下与殿中那人有任何来往，这万一……&rdo;

&ldo;万一被皇上撞见，那他就有大麻烦了！

&rdo;

&ldo;如今想知会一声也来不及，唉，只得请他自求多福了。

&rdo;

第16章生死两观齐一物，凭心而行莫犹疑

印暄手提一柄宫灯，孑然走进清曜殿。

凛冽夜风、晦暗树影合着脚步回音，网一样向他笼罩过来。

他忽然感觉，倘若孤身一人住在这清曜殿，是何等的冷清荒凉。

庭院中池水寂漠、梧桐萧飒，内殿门窗透出昏暗灯光，似乎内中之人深夜未眠。

印暄举步上阶，站在门外迟疑，最后屈指扣了扣门扉。

屋内陡然传出一串动静，听上去像是硬物打翻落地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