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被人这样揪住，但裴南面上却没有一丝慌乱，照旧是无波无澜。

“我想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

裴南的声音沉稳有质感。

这句话钻入了李沉醉的耳中，她的一颗心不知怎的，像是浸在了温泉水里，暖暖融融的。

“胡言乱语！

这个人太危险了，沉醉，快跟我走！”

贺白羽不想再跟裴南废话，他一把将裴南推开，随即握住了李沉醉的手，想把她拉走。

李沉醉此刻被酒精给灌得晕晕乎乎的，可是，有一个念头却格外清醒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那就是她才不要离开裴南。

身随心动，李沉醉直接甩开了贺白羽的手，她看向他，她身上有酒的气息，可那双黑眸，却润而亮：“贺白羽，我不是李沉醉。”

贺白羽蹙着眉，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你说什么呢？你不是李沉醉，那你是谁？”

李沉醉直直地看入了贺白羽的眼里：“贺白羽，静下心来想一想，我和你所认识的那个李沉醉，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不是因为性情大变，而是因为，我从另外一个世界来，取代了她。”

李沉醉说的这些话，在贺白羽的认知里，完全就是天方夜谭。

贺白羽认为，自己应该要笑出声来，笑李沉醉太会编故事。

可他笑不出来，因为理智的某一处在告诉着他，这个故事，很可能是真的。

最近的李沉醉，与之前的李沉醉大不相同，就像是换了个人，更确切地说，是换了个魂魄。

李沉醉的声音，在月色中荡漾开来：“你喜欢的李沉醉，是十六岁那年，不顾危险，救了你的李沉醉。

很可惜，你误会了她，辜负了她。

如果你真的爱过她，你就会发现，我和她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如果你还把我错认成她，那你就是，再辜负了她一次。”

李沉醉的这句话，就像是重锤，直接砸在贺白羽的太阳穴上。

令他眼前昏黑，呼吸困难，神智迷糊。

贺白羽觉得这是一场梦，但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他想要高声拒绝，说他不相信这个解释，说一切都是谎言，说李沉醉是疯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最终，他却听见，自己问出了一个问题：“她还活着吗……她还能回来吗？”

贺白羽不愿意相信这个解释，但是，这个看似荒谬的解释，却能打通所有的疑点。

在国的时候，贺白羽想的便是，他要竭尽全力，照顾李沉醉，爱她，保护她，让她再次变回，十六岁的那个李沉醉。

其实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李沉醉是不一样的了吧？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想要的，还是十六岁时的那个李沉醉。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