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阑颓然垂首，蹲在地上，闷声陈述事实。

然，令沈夫人大惊的并非洛辰脩竟能活过五日之事，而是自家儿子头一回说这样的话。

深明大义之言。

沈夫人喜极而泣，也蹲下身，抬手摸沈知阑的头，哽咽道，&ldo;娘的阑儿长大了，知善恶，辨是非，犯了一回错，往后便不会再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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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近二十年，以为要遗憾此生了，却在今日得了圆满。

她的阑儿真长大了。

沈知阑缓缓起身，低着头往外走，&ldo;娘，您别担心，孩儿先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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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望着儿子离开的背影，既欣慰又心疼，长大了就会有悲伤，回难过，不想以前，难过只是片刻，转瞬即忘。

……

慕挽歌回到将军府时，洛辰脩恰好睡醒，二人便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多半是洛辰脩说着话，她漫不经心应两声。

不多时，洛辰脩便察觉她有心事。

&ldo;何事令你如此苦恼?&rdo;他问。

慕挽歌凝望他片刻，不禁舔了舔下唇，后又扯出一个笑容来。

&ldo;能伤之人必是高手，你可知是谁?&rdo;

洛辰脩平静望着她，情绪莫辨，薄唇微掀，&ldo;我瞧见他的脸了。

&rdo;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慕挽歌歇了接着试探的心思，苦恼扶额。

&ldo;既已瞧见他的真容，为何不派人去找?&rdo;

洛辰脩笑了笑，道，&ldo;阿挽无需担心，我知他与你师出同门，你待他极为照顾，且他心智有异于常人，多半是受人利用，瞧在你的面上，我也不会对他出手。

&rdo;

慕挽歌松了一口气，&ldo;你既不打算追究，便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此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rdo;

此言一出，世子的脸便沉了下来，开口时语气不善，&ldo;我放过他只是因他与你师出同门，且他是个傻子，我与一个傻子较真，傻的岂不是我。

&rdo;

&ldo;……师弟他不傻。

&rdo;慕挽歌狠狠瞪他。

洛辰脩负气轻哼，&ldo;哼，也只你这样想，是以他年幼时便时常缠着你，事事你替他做，闯了祸亦是你帮他善后……&rdo;

忽然变得奇怪的洛辰脩如同一个负气耍无赖的孩童，蛮不讲理。

慕挽歌默了默，幽幽道，&ldo;你当我天生善良么，师弟虽比我晚入师门，却比我大三岁，人人皆道他是个痴人，欺负他，不与他一块儿玩耍，那时我也欺负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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