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去朗格多克。

&rdo;

&ldo;对不起，不行，您留下有更重大的使命，如果要走，也是去北方……甚至，用一句军事术语，我命令您在府中待命。

您外出不得超过两个或三个钟头，我可能随时需要您。

&rdo;

于连行了个礼，一言不发地退下，侯爵颇感惊讶。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回到房中把自己关起来。

在那里，他可以随意夸大命运的残酷。

&ldo;这么说，&rdo;他想，&ldo;我走开都不行！

天知道侯爵把我留在巴黎多少天；伟大的天主！

结果我会怎样呢？没有一个朋友可以商量，彼拉神甫连头一句话都不会让我说完，阿尔塔米拉伯爵会建议我参与什么阴谋。

&ldo;然而我疯了，我感觉到了；我疯了！

&ldo;谁能引导我？我会变成什么样子？&rdo;

第十八章　残酷的时刻

玛蒂尔德陶醉了，一心只想着差点儿被情人杀死的幸福。

她甚至对自己说：&ldo;他配做我的主人，既然他差点儿杀了我。

要把多少上流社会的漂亮青年熔化在一起，才能得到这样一个充满激情的举动呢？&rdo;

&ldo;应该承认，他登上椅子，把剑准确地放回室内装饰师为它安排的那个别致的位置上，这时候他真漂亮！

说到底，我爱上他并非那么荒唐呀。

&rdo;

此时此刻，如果有什么重归于好的体面办法，她会高高兴兴地抓住不放的。

于连关在房里，上了两道锁，正在最强烈的绝望中苦苦煎熬。

他脑子里转着种种疯狂的念头，他想到去扑倒在她的脚下。

如果他不是躲在一个偏僻的地方，而是在花园里和府邸中到处转转，他可能刹那间就把他那可怕的不幸变成最强烈的幸福。

我们责备他不够机灵，然而他若机灵，就不会有那拔剑的豪举，恰恰是这豪举使他此刻在德&iddot;拉莫尔小姐眼中变得如此漂亮。

这种对于连的反复无常的痴情持续了一整天；玛蒂尔德把她爱他的短暂时刻想象得很迷人，失去了就感到惋惜。

&ldo;事实上，&rdo;她对自己说，&ldo;我对这个可怜的孩子的热情，在他看来，只是从午夜一点钟我看见他衣服侧兜里带着枪从梯子爬上来的时候起，持续到早晨八点钟。

一刻钟以后，在圣瓦莱尔教堂听弥撒时，我才开始想他要以为成了我的主人了，他很可能用恐怖的手段迫使我服从。

&rdo;

晚饭后，德&iddot;拉莫尔小姐非但没有躲避于连，反而找他说话，差不多是催促他跟她到花园里去；他服从了。

他毕竟没受过这种考验。

不知不觉中，玛蒂尔德屈服了，又对他动了情。

她在他身边散步，感到极为快乐，好奇地望着那双手，这双手早晨曾经握住剑要杀死她。

有过这样的举动，发生过那一切之后，他们过去那样的谈话不会再有了。

渐渐地，玛蒂尔德跟他说起知心话，谈到她的感情的历程。

她在这种谈话里发现了一种奇异的快感，她甚至跟他讲述了她对德&iddot;克鲁瓦泽努瓦先生、德&iddot;凯吕斯先生有过的短暂的热情冲动……

&ldo;怎么！

对德&iddot;凯吕斯先生也有过！

&rdo;于连叫了起来，一个被冷落的情人所感到的痛苦和嫉妒，全在这句话里爆发出来了。

玛蒂尔德看出来了，但是一点几也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