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难得你一片好意。

&rdo;王皇后爽快地把酒喝了。

李治突然意识到，他与媚娘并非就此便能长相厮守。

媚娘身份尴尬，即便他想给个名分，先皇嫔妃的往事摆着，舅父和褚遂良能答应吗？没他们同意，任何册命都颁布不了啊！

想至此李治眼中泛出一丝不忍的忧愁，还未说什么，却见媚娘提裙而起：&ldo;天色不早了，奴婢不敢唐突皇天后土，这便退下，叫人为陛下备好寝具。

&rdo;

王皇后非常满意：&ldo;嗯。

你很懂事，歇息去吧。

&rdo;

李治心急火燎也没办法，毕竟她现在是皇后婢女，名分有别，难出言挽留，自己还欠着皇后人情，瞧这阵势今晚真要抱着木头睡啦！

只得绰起酒壶，一杯接一杯地饮着……

媚娘出了正殿回到自己下榻处‐‐如今她的身份只是宫婢，任何名分都没有，和另外几个伺候皇后的宫婢住在一起。

&ldo;你……您怎么回来了？&rdo;其他宫女多少知道点儿内情，对这个来历不正的人不免态度暧昧，既鄙夷却又有几分畏惧，说起话来都很不自然，&ldo;您不过去伺候么？&rdo;

&ldo;不。

&rdo;媚娘一脸坦然，&ldo;皇上留宿在此，你去备最好的寝具吧。

&rdo;

&ldo;和……&rdo;那宫女险些说溜了嘴，问出要和谁睡。

媚娘不待她出口便道：&ldo;我刚来不久，以前皇上和皇后共寝时的铺盖不熟悉，劳烦姐姐安排。

&rdo;其实那宫女才十六七，她二十六七，却还恭恭敬敬叫人家姐姐。

那宫女一阵蹙眉‐‐别说你不熟，我都不熟，自皇上登基就没和皇后睡过！

思忖半晌才起身，整理整理衣裙，准备去寝殿。

媚娘仔细注视着她，忽然道：&ldo;这几日一直觉得姐姐相貌眼熟，你姓郑，记得先帝之时有个郑才人，不知……&rdo;

&ldo;那是我堂姐啊！

&rdo;宫女一阵兴奋，&ldo;我小时候她常哄我玩。

听说去了感业寺，我伯父伯母还很记挂呢！

姐姐可知她近况？&rdo;一高兴连称呼都变了。

媚娘微微一笑：&ldo;你先去伺候差事，回头再说吧。

&rdo;宫中嫔妃、女官乃至一些有头脸的宫女多为官僚子弟，尤其皇帝、皇后两处，所用之人基本都是功臣名门之女，享七八品官阶，两代后宫多姐妹、姑侄之类的关系。

媚娘心中暗喜‐‐看来感业寺的经历并不一定是坏事！

&ldo;姐姐千万莫睡，等我回来。

&rdo;那宫女笑呵呵去了。

媚娘躺下，轻轻合上眼，不是睡觉而是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