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道：&ldo;这大恶人当年杀我妈妈，还可说是事出误会，虽然鲁莽，尚非故意为恶。

可是他却又杀了丐帮徐天地长老，还有谭公谭婆、赵钱孙等人，还意图加害我的养父母乔氏夫妇，令孩儿大蒙恶名，那却是大大不该了。

到底此人是谁？&rdo;

萧远山勃然怒道：&ldo;这些中原人将我契丹人看作猪狗不如，动不动便横加杀戳，将我孩儿抢了，去交给别人，当作他的孩儿。

那乔氏夫妇冒充是你父母，既夺了我的天伦之乐，又不跟你说明真相，那便该死。

&rdo;

萧峰愣住，心里有些明白过来，却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站在他身后的段誉慢吞吞的说道：&ldo;那天在乔家，和我一起的那个蒙面人就是萧伯父。

&rdo;

萧峰胸口一酸，说道：&ldo;我养父养母待我极有恩义，他二位老人家实是大好人。

然则杀死谭公谭婆、赵钱孙等等，也都是……&rdo;

萧远山道：&ldo;不错！

都是你爹爹干的。

当年带头在雁门关外杀你妈妈的是谁，这些人明明知道，却偏不肯说，个个袒护于他，岂非该死？&rdo;

萧峰转默然，心想：我苦苦追寻的&lso;大恶人&rso;，却原来竟是我的爹爹，这……这却从何说起？

萧远山忽缓了口气道：&ldo;虚空，早知你会早早坏事，那日便不该心肠软了救你一命。

&rdo;

段誉茫然了片刻才想起来&ldo;虚空&rdo;这法号是他杜撰出来的，这&ldo;师伯&rdo;也是他假借同样潜伏在少林寺里的慕容博来捕风捉影的诈萧远山的，忙做出一脸苦笑模样道：&ldo;我白白挨了我大哥一掌，难道是我自己送到他掌下去的吗？&rdo;

萧峰问道：&ldo;爹爹又为何要害他？&rdo;

萧远山冷笑一声，道：&ldo;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

&rdo;段誉顿时觉得自己蛋碎了一地。

萧峰显然也对这样的解释接受不能，半晌才道：&ldo;那些人既是爹爹所杀，便和孩儿所杀没有分别，孩儿一直担负着这名声，却也不枉了。

那个带领中原武人在雁门关外埋伏的恶人，爹爹可探明白了没有？&rdo;

萧远山道：&ldo;岂有不探查明白之理？此人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们若将他一掌打死，岂不是便宜他了。

孩儿，你只需再等些时日，我必定要让他尝到比我们父子百倍千倍的痛苦！

&rdo;说完竟是要走。

萧峰忙道：&ldo;此人究竟是谁？&rdo;

萧远山却已奔到几丈开外，声音远远的送来：&ldo;你们莫要再追来！

&rdo;

萧峰脚下迟疑，终是停住，没有再跟上去。

此时大雪仍在漫天飞舞，北风刺骨，他看着前方雪地上萧远山的脚印渐渐被雪盖住变淡，心底说不出的疲惫失落。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弱弱一声：&ldo;大哥……&rdo;

他转过头去，只见段誉头发上和肩上已经满是积雪，连眉毛上都有几瓣雪花，整个人似乎冻得直打哆嗦，可那双眼睛却在雪夜里看起来明亮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