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在半空僵持了半晌，又缓缓放下。

空气仿佛凝固。

而他仍只是紧紧地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明仲夜又看了他一会儿。

然后仿佛明白了什么，轻轻地叹了口气，撑起身坐了起来：&ldo;岚，你知道，我不会强迫你……&rdo;

&ldo;不是因为这个。

&rdo;看着对方转过去已经开始整理外衫的背影，他忽然开口。

对方的动作顿了一下，但是没有停。

&ldo;我们不能……&rdo;他垂下了眼睛，轻轻地说，&ldo;……我们没有未来可言。

&rdo;

&ldo;将来……我肯定是会回国去的。

&rdo;

明仲夜停下了动作。

但仍没有转过身来。

&ldo;我知道你没有那样的打算。

而且那里，他们……我母亲……不会接受这样的事。

&rdo;

&ldo;我知道对你来说，这一切听起来都很愚蠢……毕竟你鲜少在乎别人的看法，也从来不在意长久的未来以后会怎样。

&rdo;温岚尝试着逼迫自己从喉咙里发出声音，觉得这也许是两人间的最后一次对话了，&ldo;我……其实很想再多靠近你一点，让你也再多了解我一点……但抱歉，我做不到像你那样洒脱……我没办法不考虑这些事。

&rdo;他的声音几乎有些哽咽了，但他还是支撑着将这些话说完，最后甚至还勉强对着那背影挤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来：&ldo;明明是我很自私怯懦，没有承担后果的勇气，还是屈从一时的冲动做了这么荒唐的事，把你也卷了进来……真是对不起。

我也不强求你把这一切当做没发生过……不过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单独见面了。

对你我都好。

&rdo;

出乎意料地，理好了衣服，明仲夜却并没有直接下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按温岚对他的了解，这本该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

只见他静静地又坐了一会儿，忽然开了口：&ldo;你一向考虑得很多。

&rdo;

&ldo;抱歉……但这是我的生存之道。

&rdo;温岚看着他的背影，咬牙低声说。

&ldo;的确……仔细想一想，你的决定也有道理。

&rdo;明仲夜平静的语声里，似乎有一些他从未感受到过的东西‐‐只是还不等他品味出那陌生的感情是什么，就听到对方的后半句话已经转入了寻常的无所谓语气，&ldo;……庸俗的感情，的确会让你我变得趋于安逸和妥协，成为我们看不起的那种平凡之辈。

我们不该接受它。

&rdo;

温岚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这时明仲夜缓缓转过了身，看着他，依然用那种无所谓的语气开了口：&ldo;不过，比起避而不见，其实在我看来，有个更好的方案，能收拾一下眼前的残局。

&rdo;

&ldo;什么方案?&rdo;温岚看着他平静到异常的神色，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涌出一点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