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半的妮妮，眼眶深深的凹陷。

她的眼睛很大，这反而更显得她的脸无比的消瘦。

这是一双本该非常美丽、澄净和充满希望的双眼，本该璀璨如光，明亮有神。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依然蕴含着恐惧、孤僻、自闭、卑微、怯懦和小心翼翼的讨好。

冥想术壮大了妮妮的精神力，提升了她的心肺能力，激发了妮妮的生命潜能，却改变不了妮妮被伤害的事实。

这童年的阴影如果不能驱散，九成九会导致一辈子的抑郁。

王恒凝视着妮妮的双眼，他强大的精神力从其中看到了妮妮对他深深的依赖以及不安。

那一刻，王恒像是读懂了妮妮的心——

妮妮的内心依然很不安。

这不安源自于害怕因为依赖爸爸而被妈妈发现，然后爸爸又被妈妈各种数落，说出很难听的话。

那些话，每一句她其实已经能听懂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只能不说话。

只要说话，哪怕是发出一点点的声音，那都是做错了。

唯有附和妈妈骂爸爸，爸爸才能不被妈妈辱骂，爸爸才反而不会那么难过。

可是骂了爸爸，爸爸也一定很难过。

爸爸难过，妮妮也更加难过了。

“爸爸很好，妈妈也好，那一定就是妮妮错了。”

“可是妮妮又不知道到底错在了哪里。”

“那就是不该出生吧。”

“恐怖片里说，十八楼跳楼，还有很强的愿望，就能成为红衣鬼，可以有超能力。”

“恐怖片里的超能力女鬼很多都是上吊。”

“跳下去很高，摔坏了会不会吓到爸爸妈妈？就上吊好了。”

“这样妮妮就不会那么破破烂烂的，还会是好看的样子。”

“有了超能力，要帮妈妈治好病，让妈妈爱爸爸。”

“让爸爸忘记烦恼，每天都有大笑脸。”

……

渐渐地。

王恒发现他像是共鸣了妮妮的精神一样，他有一刹那的错愕。

内心的痛苦如翻江倒海，一下子让他退出了来自于冥想法引导的精神共鸣。

“爸爸，刚才妮妮好像一下子没有烦恼了。”

“好舒服呀。”

“爸爸，妮妮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