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个死丫头，”

聂美凤骂到一半，忽然想起电话另一端是聂真儿的同学，忙缓和了语气道：“那个丫头啊。

清霄，阿姨都锁门睡觉了，那丫头回来阿姨还得起床给她开门，不如，不如让她在你家睡一晚？”

&esp;&esp;“你不担心真儿的安全？”

&esp;&esp;“就是个丫头片子，有什么担心的，就这么说定了啊清霄。”

&esp;&esp;栾清霄懒得听她说话，直接挂断电话。

&esp;&esp;世上只有妈妈好，啧！

&esp;&esp;一个两个的，都这么不靠谱。

&esp;&esp;回到影音室，栾清霄推开门，发现里面的灯又关上了。

&esp;&esp;屏幕上正在播放刚刚看过一遍的电影，聂真儿端端正正地坐在屏幕前，头颅却低垂着，像一只天鹅忧伤地弯下颈项。

&esp;&esp;栾清霄迟疑地走过去，坐到聂真儿旁边，屏幕亮起的一瞬，一滴泪从聂真儿眼中滑落，滴在浅蓝色牛仔裤上，留下深色的印记。

&esp;&esp;“她已经睡觉了吧，你打电话过去，她肯定很不高兴。”

聂真儿明明在落泪，语气却很淡，像是对这种事习以为常。

&esp;&esp;栾清霄喉咙一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esp;&esp;“她一直都是这样，除了她自己和钱，什么都不在乎。”

&esp;&esp;聂真儿转过头来，看着栾清霄微微一笑，晶莹的泪水在身上破碎，眼底却很冷漠：“你知道她为什么肯花钱供我学画吗？我小学时学校举行绘画比赛，我和同学借的纸笔画了一幅画，最后获得了一等奖，奖金三千块。”

&esp;&esp;“她拿到钱很高兴，让我多参加比赛。

我没系统学过画画，光靠天赋帮她挣到的钱越来越少，这才帮我找了一家最便宜的画室去学习。”

&esp;&esp;“清霄，她不爱我，我不在乎。

可是我很难过，世界上有这么多人，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爱我呢？”

聂真儿的眼泪汹涌而下。

&esp;&esp;再坚强，她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

&esp;&esp;栾清霄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不断安慰她：“一切都会好的，我想你保证，你未来会很幸福。”

&esp;&esp;聂真儿最后哭着昏睡了过去，栾清霄用手帕擦干她脸上的泪痕，将人抱到卧室，替她脱了外面的衣服，盖上被子。

&esp;&esp;白霜似的月光从窗外进来，聂真儿睡得很不安稳，口中呓语不断，栾清霄坐在一旁，握着她的手，枯坐着守了她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