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说他假仁假义，但有时却又不是，真真假假，颇难分辨。

&esp;&esp;这时他眉梢温存，竟没有半点假意，声如情丝，仿佛能将人拉入温水中心甘情愿地溺死。

&esp;&esp;对着一个幻影。

&esp;&esp;梁陈轻声问：“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

&esp;&esp;――当时在白雾里，两人的血互相交融，梁陈浑身无力地歪在一边，白雾里幻象似的毒藤把自己和明韫冰缠在一起，钻孔穿心，挖肉裂骨，像想把他们两个搅碎了捏个新人出来。

耳畔恶鬼惨叫尖嚎，实在是一场极刑。

&esp;&esp;当时明韫冰的森寒鬼气里伸出渎神荆，在梁陈身上比划着缠缚，但最后却是一毫不动，又收了回去。

&esp;&esp;梁陈委实椎心泣血了一遭，只觉得千刀万剐不过如此――明韫冰应也如是。

&esp;&esp;虽然此后两人都“脱胎换骨”

，但梁陈直觉这不是什么随便的东西。

诡异的红线，奇怪的联系，以及借这种接触达成的摄魂――把想告诉他的记忆直接丢给他看，倒比说话省事。

&esp;&esp;只是方式太离奇了。

&esp;&esp;明韫冰动了动手指，红线扑向梁陈，缠住了他的咽喉，骤然一紧，又松下来，他说：“主奴血契。”

&esp;&esp;梁陈不上当，温和道：“别诓我，请问哪道的主奴血契，是奴隶随时可以反制主人的？”

&esp;&esp;明韫冰面色不改，解释道：“先前虚弱，血契不完全，如今契约已成，不可补了。”

&esp;&esp;再怎么说他也是鬼帝，更何况是个幻影，再如何也不至于诓骗一个凡人，梁陈大半怀疑顿时散去。

&esp;&esp;“本尊可随时杀你，”

明韫冰又很体贴地告诉他，“你无法违逆，不妨试试。”

&esp;&esp;梁陈本来就不能主动控制红线，但明韫冰好像却可以控制自如似的。

闻言，他试图把喜服散回红线，然而左试右试，根本没反应！

不由地信了大半，随即深觉自己是天字二忆荣愿

&esp;&esp;梁陈莫名心虚地把自己收拾了一通，那小精灵又从画卷里跳出来，把浴桶里的水收走，重新换了一桶水。

他自镜中一照，自己尊容也没好到哪里去，尤其是一边袖子还随薄如蝉翼的廉耻丢在长亭上了，形象跟乞丐相差不大，便宽衣解带也洗了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