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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是我们的约定。”

&esp;&esp;停下的手心不停颤抖，从这里俯瞰湖面，它像颗镶嵌在林中的猫眼石，闪耀着轻而易举的亮光。

&esp;&esp;蓝色的天空，蓝得让人心慌。

&esp;&esp;她的嘴唇充满柔和甜美，不光是印在芮纳嘴上，像丝滑牛奶传染给她滋味，还轻轻在吮吸她的唇肉，用掌心的热度摩挲着她的下颌，舌尖滑着她微分的软肉黏膜，在齿外挨过就收回。

&esp;&esp;映照着海的深邃天空里，漂浮着一弯新月。

&esp;&esp;芮纳推着自行车慢慢走到公寓楼下，黄果兰被风吹的满地都是，发酵的浓香气扑鼻，她有多久没有抬头看过这棵树了。

&esp;&esp;“你还知道回来啊，都这么晚了！

你还是个学生吗！”

&esp;&esp;她在说什么？

&esp;&esp;芮纳做深呼吸，攥紧右肩的帆布包，她站在楼梯上向下看，那个女人皱着眉，眉心高高鼓出一坨肉，颧骨处两坨，下巴和脖子没有明显的交际线。

&esp;&esp;那个男人永远是置身事外的样子，涂满发胶的头，熨得平整的衬衫加薄西装背心，只喝危地马拉白咖啡，故作高端的笑，浅表圆滑的刻意，拘谨守礼，虚伪无比。

&esp;&esp;嗒，他放下茶杯，转头和女人一同看过来。

&esp;&esp;一胖一瘦，一老一少，让人恶心。

&esp;&esp;“不劳你费心！”

芮纳急忙踏上楼梯。

&esp;&esp;“晚餐呢！”

身后是女人的暴怒，“我不喜欢你跟我说话的语气！

你给我道歉芮纳……芮纳——”

&esp;&esp;进了房间，芮纳把画纸抽出来贴在镜子上，自己也脱得干干净净。

&esp;&esp;见过摩天大楼上的投币式望远镜吗，她觉得自己就像奇怪的，眼睛占满三分之二脸部，上半身极短，腰侧直着下来的东西。

&esp;&esp;女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吧，永远羡慕别的女人，她有清澈的眼睛，明显的双眼皮，乌黑不会干枯油腻的头发，她有胸，有腰，有腿，她住别墅，她背香奈儿。

&esp;&esp;一想到碰到好事的我紧接而来的就是虚空……

&esp;&esp;芮纳浑浑噩噩的扯过画纸，跪在镜子前把她半张的眼睛改成沉睡的模样，手侧黑蒙蒙的碳笔灰会反光，镜中浮现的表情痛苦又丑陋。

&esp;&esp;“……莉安……”

一颗又一颗的眼泪溅在被她弄脏的画上，让宁静的莉安变得愈加混乱熏染。

&esp;&esp;抬起头，镜子里的女孩苍白，虚弱，毫无生气，绝望而愤怒。

&esp;&esp;这是一个未经失恋不懂爱情，却把自尊看得天崩地裂的人，她寡淡清肃，从不主动融入讨论着男生，电影和化妆品等事物的女生间，偶尔饭局聚会上的呼朋引伴，也如坐针毡。

&esp;&esp;家庭，敏感自持却得不到相等的尊重，隐忍后退更是变本加厉。

&esp;&esp;“……什么都配不上……”

&esp;&esp;摇晃的树影敲打在窗户上，恍惚间，芮纳仿佛又回到了六个小时前的玻璃湖边，斑驳的阳光水光，明媚的少女，温柔的吻。

&esp;&esp;她的心还是在慢慢被填满，疯狂激烈的活着，这是从未有过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