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该安息的啊……”

孙悟空不想再杀他们第二次，可是帝江想要了孙悟空的第一次……杀他的第一次。

孙悟空想压制体内的愤怒，于是他狠狠挥手，强行毁灭了那个正在崩溃当中的类星体。

九灵元圣看见孙悟空皱起了眉头，那双火焰变得更加赤红，他知道自己做对了，孙悟空现在灵魂不稳定，潜移默化的受到另外一个人的影响，那个人恰好是感性的，利用这一点，九灵元圣的能力可以轻易让孙悟空抓狂，从而露出破绽。

“气脉不稳了。”

耶梦加得眼中寒光一闪，手掌张开，两缕黑色的毒气慢慢的顺着她的手向下滑，凝聚在自己的脚边，化为一条纯黑的小蛇，吐着蛇信子慢慢的向着孙悟空游走而去。

“懂。”

帝江明白耶梦加得的意思，现在孙悟空心绪与气脉都不稳定，趁现在让毒气钻进他的身体，就孙悟空那个悠物抗没法抗的身体肯定一会就吃不消了。

他轻轻打开了一个虫洞，在孙悟空双手合十猿魂凝聚之时将那条小蛇送进了孙悟空的身体之中。

此刻孙悟空只是想释放自己的元神法相，让这些妖怪看清楚他是谁，他对这些妖怪心生愧疚，但是不得不再次让他们死去，他也不想啊，那里有他之前的部下，有兄弟与朋友，他还记得那些日子和牛魔王站在花果山巅看着东海的潮来潮去，和猴子猴孙一起酿果酒，拉着鹏魔王的手让她不再害怕飓风，穿着金甲狂傲的对天地宣言。

他的心里一想起这些就感到一阵隐隐作痛，曾经唾手可得的东西再也回不来了。

他知道那是为什么，当他义无反顾去天庭当官的时候就已经输了，妖族从来不给人类低头，更何况他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负兄弟们的感情。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谁会傻傻的等一个忘恩负义的猴子几百年？“对不住了……”

孙悟空大声道歉，与此同时无颜鬼火从他的白色猿魂上迸发而出！

向外扩散而去。

那里残缺的成不残缺的，哭嚎的或怒斥的，混沌的或清明的魂魄在这一瞬都冷静了下来。

他们静立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他们看不见无颜鬼火的扩散，但听到了孙悟空那一声“对不起“。

“哈哈哈！

“万妖中迸出一个笑声，声音的主人双目空荡荡的，身子一半还燃烧着火焰，他折断的一只牛角上挂了一颗人类的头颅，阴森而恐怖。

“没想到你也会说这三个字！”

他狂笑起来，那牛角上的头颅剧烈的起伏，就好像下一秒就会掉下来化为飞灰，可无颜鬼火顷刻间便扫过了他的身体，令其魂飞魄散，只有那狂笑的余音还在天地间回荡。

那是一位妖王的笑声，而他曾是齐天大圣的兄长，宣言平天的牛魔王。

他的笑声引动了万妖万鬼，他们一同放肆了起来，像在讽刺又像是释怀，也许只是排解他们心中因无法安息而起的苦闷，反正在无颜之火掠过后一切化为乌有，只有震撼天地的万妖余音久久不散。

酸楚？还是别的什么？孙悟空突然觉得身体无比沉重。

他再次看着以往一个个熟悉的身影消散，知道这是自己第二次杀了他们。

现在想来杀了他们已经够愧疚了，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他觉得自己老了，现在自己不知几千岁了，以前的好朋友，好兄弟，甚至是敌人都没了。

他好孤单，所以世间的传说又有什么用？英雄不为人知的脆弱不会有人口口相传。

这太正常了，谁又会去歌颂一个懦夫呢？“我还一直以为人是慢慢变老的...…”

孙悟空自言自语，他想立刻动起来，远离面前不远处的九灵元圣，顺带去瞧瞧夜墨殇是不是还活着。

可他发觉自己的身体如同被石化了一般，僵硬无比，动弹不得。

穴位被堵死，气脉阻塞，丹田封闭。

孙悟空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了，刚才九灵元圣唤来的灵魂只是为了让他心慌，这样他就会气息紊乱，彼时再由耶梦加得施毒，帝工辅佐，他们就能强行控制住自己。

这下孙悟空也没法子了，他确实没什么防毒的方法，之前脑袋被蝎子精的倒马毒扎了现在都有阴影。

这时要是有个奶妈奶一口也好啊！

他在那瞎嘀咕，余光中看见夜墨殇挣扎着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