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姝见到沈慕危时，才发现对方大变样。

短短几日，他脸色都憔悴了，身形也瘦了，眉宇间的偏执阴翳浓郁，好似已经好几夜没睡，那张精致如危险的花般的容颜，也少了几分嚣张的艳色，唇色白如薄纸。

他的身后，站着小心翼翼的秦年。

宛梅正在照顾赤与，看到这熟悉的人，眼神立刻凶煞警惕了起来，陆秋辞与陆宁絮同样冷脸，面无表情地挡在公主面前，不让沈慕危试图接近她。

而少年看到他的皇姐还活着，狭长的含情眸肿有着深深的不可置信，赤红的红血丝遍布眼周，唇瓣颤抖，那张俊美昳丽的脸全是扭曲的欣喜。

“皇姐，你还活着！”

他无视了周围的眼神，走进一步，却被阻拦。

“不许接近公主！”

宛梅冷声道。

沈晚姝摆了摆手，让他们都让开，却牵着裴应衍的手，盯着面前的少年，“你还来干什么，是看本宫没死，再逼死本宫一次？”

沈慕危心一震，嗓音颤抖：“朕没有，朕知道错了。”

他想起江鹤雪的诚意，于是直接跪了下去，一步步挪着朝沈晚姝拉近距离。

“朕真的错了......!”

沈慕危的面庞上是满满的后悔。

在周围嘈杂的人声里，沈晚姝听见了沈慕危悲鸣绝望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

沈晚姝垂着眸，望着面前的少年，手却挠着裴应衍的手心，安抚着他。

她只是想亲眼看着他们痛苦的模样，告诉他们一切真相，让他们做足了赎罪，却又不原谅他们。

沈慕危跪在少女面前，一步步小心翼翼地移进少女。

沈晚姝冷笑一声，“惺惺作态。”

沈慕危好似没听见，他袖子有把刀，直接将刀塞进她的手心，随后用力横在自己的腹间，语气激动，却又透着浓浓的真挚：“皇姐，你也捅朕一刀吧，好不好，好不好......?求求你了，你原谅朕吧，你狠狠伤害朕，朕再也不还手，也不逼迫你了。”

直到这一刻，终于要失去皇姐，沈慕危才感觉到深深的后悔，为什么他当初要那么对沈晚姝，为什么要那么对她！

如果没有逼迫她，如果没有生起那占有欲，如果没有一次次强迫皇姐只看他，或许根本就不会酿成如今的结果。

身后的秦年早就不敢置信，没想到当初心高气傲，明明眼高一切的少年帝王，如今会卑微的跪在众人面前，无视了一切。

只是为了得到皇姐的原谅？可陛下是天子啊，他根本不用做到这个地步，秦年想。

少年双眸通红，眼中中全是懊悔与愧疚的执拗，恨不得皇姐也捅他一刀，只要能消气，怕是沈晚姝这个时候叫他如何，他都愿意。

眼角滑落泪水，“朕错了，你原谅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