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蒙儿，别冲动！”

“薛少主，不可！”

薛蒙扫视了一圈，发现除了楚晚宁，其他人都已退到黑雾蔓延不到的地方，心急之下当即就要冲回去，但却被周围的人拦住了去路。

“你们让开！

那是我师尊！”

“仙尊不会有事，你去了他还要护着你。”

薛蒙闻言顿时停止了挣扎，他看着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白何，似乎是想要一个解释。

“那是魔息，仙尊体质特殊，魔息不会近身，你们若靠近，轻则魔息入体易生心魔，重则心神失守不死便疯。”

薛蒙顺着白何的目光，看到了那些沾染了魔息的人，他们不是满头冷汗、胡言乱语，就是神色癫狂，疯了一般。

薛蒙瞬间冷静了下来，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白何在有意无意地观察着墨燃，似乎对他有些戒备。

墨燃无意识地朝前走了一步，立刻就被一只手拦住了去路，他顺着那手臂朝上看到了白何那张冷冰冰的脸。

他像是刚回过神来似的，看了白何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去帮玉衡长老。”

“我信不过你。”

墨燃低头，自嘲似的笑了声道：“我知道，但能帮他的只有你我了，你放心，我就算自己死了伤了，也不会伤他，更不会再做违背他心意的事。”

墨燃说的笃定，白何少见地犹豫了。

包括薛蒙在内的众人听着两人的对话都是云里雾里，但众人默契地没有追根究底。

“好，仙尊既信你，我姑且信你一次。”

白何放下手臂，转身朝断崖走去。

墨燃紧随其后，两人走出一段距离后，墨燃忍不住问道：“白何，你是不是早就怀疑我的身份？”

“是，仙尊也知道，但他愿意相信你，希望你别辜负他的信任。”

墨燃震惊地看着白何的背影，没有回答，那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心底是震惊多一点儿，还是高兴多一点儿。

他想，大概还是高兴多一点儿——前世他都那么十恶不赦了，楚晚宁都没有放弃他，更不用说只是知道他可能是蝶骨美人席了。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为他挡八苦长恨花之后。”

“这样啊。”

“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其实是蝶骨美人席的？”

“刚刚。”

白何脚步顿了下，像是有点儿意外，想了想又觉得似乎也是意料之中。

墨燃看了眼萦绕在指尖的黑雾，心中再不复不久前的震惊。

魔门大开时，墨燃和薛蒙紧跟在楚晚宁的身后，是除楚晚宁外最早接触到魔息的人。

所以他第一时间看到了蝶骨美人席遇到魔息时的状态，也看到了薛蒙碰到魔息时的凝滞，见证了南宫柳等人染上魔息时的丑态。

那一刻，他震惊又慌乱，甚至在楚晚宁将他和薛蒙送出去时都没想起反抗。

此时再见到魔息，看到魔息融入身体，激荡起一股又一股陌生的力量，墨燃突然觉得是蝶骨美人席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能帮上楚晚宁。

墨燃远远地看到黑色的雾气试探地靠近带着海棠纹的结界，又像是被灼伤了一般退开。

那一刻，他既欣喜与楚晚宁的强大，又有点儿痛恨这份强大——他宁愿楚晚宁弱一点儿，这样或许就不用每次都挡在所有人前面。

“师尊，我来帮你。”

“回去！”

楚晚宁转过头看到空气中残留的灰黑色魔息，流水般汇入墨燃的身体，恨不能立刻把人踹回去，但他还要维持结界动弹不得，只能疾言厉色地让墨燃回去。

墨燃看着楚晚宁严肃又愤怒的神色突然就笑了，这笑看的楚晚宁晃了神，觉得像是看到了记忆中的那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