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仙君被吓到了。

认识楚晚宁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见过楚晚宁哭着跟人道歉啊。

虽然他对楚晚宁曾不分青红皂白地鞭打他心有不忿，也曾不择手段想让楚晚宁认错，跟他道歉，但是他想象的场景不是这样的啊。

“晚宁，师尊，你……你怎么了？”

听到踏仙君的话，楚晚宁终于回过神来，一想到自己那般直白的看着墨燃，耳边泛起一缕薄红，他偏过头去，缓了下心绪道：“没什么。”

“你……你饿了么？我去煮粥给你，不是……我让他们煮些粥给你，你刚醒，不能吃油腻的东西。”

看着还有些手足无措的踏仙君，楚晚宁突然觉得有些想笑，也有些怀念，这样的墨燃像极了送他拜师礼时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儿的少年。

“好”

楚晚宁心情轻松了许多，似乎也放下了所有的担忧、懊恼，即使墨燃知道了自己喜欢他又能如何，这不过是事实而已，又有什么可逃避的呢？更何况，他想让墨燃知道的，不想让墨燃知道的，墨燃都知道了，而且墨燃并没有说什么，虽然他不知道墨燃究竟是怎么想的，但墨燃似乎并不像他以为的那般厌恶他。

踏仙君亲自出门去吩咐，似乎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楚晚宁不禁有些好奇，不过是煮个粥而已，哪有那么多可嘱咐的，或许还有别的事情？楚晚宁不善庖厨，自然不知道，即使只是一碗粥，若想做好，其实也是有些讲究的。

踏仙君回来，顺手倒了一杯水，喂楚晚宁喝下去。

楚晚宁睡了许久，只能偶尔进些流食，浑身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也懒得再去反抗，顺从的喝了下去。

楚晚宁太乖了，乖的有些不像话，踏仙君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暗暗掐了自己一下，果然是疼的。

“薛蒙……薛蒙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楚晚宁思忖了许久，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其实他更想确认的，是薛蒙是不是安然无恙，又怕问出口惹得踏仙君暴怒，难得的无师自通的委婉了一次。

楚晚宁醒来没有直接问薛蒙在哪，已经让踏仙君觉得意外了，听到楚晚宁的问话更加诧异了：楚晚宁难道不应该首先关心薛蒙的去向吗？他确信这是他的楚晚宁，不是另一个世界的楚晚宁，但楚晚宁的反常举动，还是让踏仙君觉得有点儿懵。

“没什么，一些旧事而已，晚宁听到了？”

踏仙君有点儿不乐意谈论这个话题，让他亲口复述楚晚宁曾对他的好，跟让他自扇耳光有什么区别？踏仙君虽然一向不大动脑筋，却也有着趋利避害的本能。

“没有，只是模模糊糊的听到你们在吵架。”

楚晚宁倒是没有说谎，他虽然听到了，但那时候昏昏沉沉的，只是听到了几个字眼而已，半睡半醒间也稍稍思索了下，知道自己曾做过的事儿，只怕墨燃都已经知道了。

这让他有些难为情，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墨燃，更不用说他此刻清醒着，甚至还半躺在墨燃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