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有马蹄声传来，顾清然大脑迟钝着发散了。

【似乎沈怀温来救我，带我走时，也是这样的马蹄声。

】

“顾清然！

你清醒一点！

能听见我的声音吗？顾清然！”

沈怀温急切地翻身下马，衣摆翻飞，激起一片尘土。

顾清然听见声音，努力睁开眼，再有些意识时，面前就是风尘仆仆急切蹲下身的沈怀温。

在这如梦魇般的血色地狱中，沈怀温披了层月光纱，出现在他身边，像是神佛忽然对他有了些眷顾，慈悲的分出一缕目光。

“沈怀温？你……”

终于肯在梦里见我了吗？

顾清然的声音几不可闻，沈怀温只看得到他嘴唇蠕动了两下，便朝边上一倒，彻底晕了过去。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顾清然，沈怀温叹了口气，任劳任怨的给他包扎起了伤口。

【不过为何顾清然这次走到这里晕过去的？因为我来晚了一点吗？】

沈怀温只勉强思索了一下，就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了，反手将顾清然固定在马上。

“顾清然，你个小没良心的，你一定要好好的，健康的活着啊，不要老想着灭世了……”

……

浓郁的中药香在空气中蔓延，阳光晒在顾清然微阖的眼上，带来一小股滚烫的热意。

顾清然意识混沌，只在迷蒙中偶尔听到一两个字眼。

“大师兄……凌云山庄……伤……”

他意识回笼，浑身针扎似的疼痛，但身体上的疼远不及心中痛苦，一朝家人惨死，复仇的火焰几乎要将他淹没。

下一刻，有一个人俯身靠了过来，将他小心翼翼的扶起，这人身上的淡香总让顾清然觉得熟悉，他靠在这人怀里，感受发丝在他耳边晃动，心中缓缓平复下来。

温热的气息隔着布料晕染开，连带着靠近的躯干都开始一寸寸变得火热，顾清然意识逐渐清醒，心里却有些不舍得离开这个怀抱。

推门声响起，一个青年进了房间，伴着瞬间浓厚了许多的中药味，兴冲冲道：“大师兄，药好了！

为了让他尽快醒，我特意放了三倍量的黄连刺激他的味觉！”

顾清然：……

沈怀温轻笑着的接过了药：“那等他醒过来，我一定和他说让他谢谢你的黄连。”

顾清然感受着身后的胸腔微微震动，温润的话语声响在耳畔，原本要起身的想法逐渐消弭，硬生生面无表情的喝下苦涩的中药。

“唉，大师兄，他怎么还不醒，是不是我放的黄连还不够多啊。”

青年接过空了的药碗，有些困惑的挠了挠头，全然不知顾清然被子下悄然攥起的拳头。

“大师兄，等他醒过来，你有想好以后他该怎么办吗？”

沈怀温将顾清然平缓放倒，理了一下他散乱的发丝，微凉的手指轻划过他的眉头：“我准备代师收徒，让他做我们的小师弟。”

【作者有话说】

顾清然：拳头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