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对呀。

&rdo;小鹿笑得有些许羞赧，拉了拉邱生的衣角，示意他嘴甜些。

&ldo;校长大叔好。

&rdo;实在不知道该叫他什么，邱生只好跟着小鹿一起称呼。

&ldo;好好好，沈辰川？&rdo;校长大叔依然只记得很久之前，小鹿跟他提过的一个男人，当初，那孩子还心心念念地要嫁给人家。

&ldo;校长大叔，我叫邱生。

&rdo;邱生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人叫错名字了，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都还能那么胸闷。

&ldo;换、换人了？！

&rdo;世道变了啊，连他一直以为最忠贞不渝的小鹿，都违背了贞洁古镇的祖训。

&ldo;这个说来话长，先讲正事啦，校长大叔，每个月给你的钱还够不？我听爸爸说，镇里想找市里的人帮你们建新校舍，你愣是不要，这是干吗呀？学习环境好，才能让那些孩子读好书呀。

&rdo;&ldo;呸！

要是校舍建得很新，人家来访的人谁还肯捐钱？&rdo;&ldo;……&rdo;邱生沉默了，多么美妙的贞洁古镇啊，简直堪称社会的小缩影，讹诈嫖赌凑齐了。

&ldo;还有啊，上回阮灵来时我也跟她说了，你们两个丫头以后都别再每个月给我汇钱了，社会的关爱已经让孩子们很温暖了，咱不讹自己人。

就现在这些钱，我也一定能把那些孩子培养得比你们两个丫头更有出息。

&rdo;校长大人说得气势恢宏、壮志雄心。

只有小鹿知道，讹诈是假的，只是大叔找来让大家别劝他往死胡同里钻的借口。

要知道，当初大叔放弃到大学做教授的工作，毅然建了这所学校，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让很多人都跌破眼镜，劝说的声音也不少，听多了难免会烦的。

其实，那些所谓让孩子们很温暖的社会关爱，也是远远不够的，要不然他不会连自己的房子都舍不得修葺。

&ldo;阮灵来过了？&rdo;小鹿渐渐回过神，准确地在校长大叔的话里找出她感兴趣的重点。

&ldo;是呀，也就前不久，你们俩干吗不一起来？&rdo;&ldo;呃……&rdo;小鹿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ldo;工作忙，她们本来约好一起来的，不过小鹿请不出假。

&rdo;幸好邱生及时帮小鹿解围了。

&ldo;难怪，城里人生活节奏就是快，阮灵也说工作忙，一回国就很多事，忙个没停。

不过听说你们俩倒是时常见面，她这次来又硬要给我钱，让我买些东西给孩子们，被我骂走了。

&rdo;校长大叔也不疑有他，自顾自地说开了。

&ldo;她一个人来的吗？&rdo;小鹿问得很小心翼翼，不是说阮灵请假是为了办离婚吗？怎么会突然来这儿？&ldo;是呀，就是她跟我说你结婚了，现在挺幸福的，我劝她也别太拼命，女人嘛，找个好归宿就好，那么辛苦何必呀。

&rdo;&ldo;呵呵，是啊……&rdo;小鹿干笑附和，与邱生对视了下。

如果不是因为邱生在，她甚至会以为又回到了从前，校长大叔所形容的那个阮灵，分明就还是从前那个嘛。

之后，又絮絮叨叨寒暄了一下午，在邱生准备掏钱给校长大叔的时候，毫无例外，邱生和小鹿被他赶走了。

离开的时候，正是傍晚日落时分，孩子们刚放学，正在破旧校舍前的小空地上玩耍，阵阵银铃般的笑语让人觉得格外恬静。

邱生没能忍住，站在小山坡的顶上，又拍了不少照片。

&ldo;校长大叔是我和阮灵中学时的校长，阮灵是他助养的第一个孩子，她爸妈死得早，幸好有校长一直帮她到大学毕业。

我们刚读大学的时候，校长就说看着阮灵一天天成材，他觉得做善事很开心，就建了这个学校，收留了一堆无家可归的孩子，教他们念书，很多人都说他是傻子。

&rdo;&ldo;不傻，有那么多孩子，老了可以享清福了。

&rdo;邱生放下相机，轻拍了下小鹿的头，笑着说。

&ldo;邱生，你说，阮灵还记得校长的恩情，还会来看他，是不是她也不算变了太多？&rdo;&ldo;你心里有答案的。

&rdo;这种事，邱生没资格多说，毕竟他不清楚她们俩曾经到底有多深厚的感情。

&ldo;是呀……有答案的……&rdo;小鹿低下头，径自咕哝着。

&ldo;其实，每个人都在变，只是有些人比较没有方向感，容易迷路。

&rdo;邱生的话憾到了小鹿，她也不能确定说自己没有迷路，功利心的确是越来越重了，想要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了，人总是会安慰自己说一切只是为了生计，事实呢？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想要一直都不变很难吧，没准哪天她也会变得很可怕，大概是时候换个环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