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槿让楚笙别对王天琛的妻儿出手。

楚笙沉默半晌：

“嗯。”

也算是答应了。

楚笙让王天琛大声的说曾经犯下了的罪恶，就是为了让容槿听听，她所杀之人，并非无辜之人。

犯下诸多罪孽的人，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在楚笙等人将恶鬼铲除后，他会接管王家村整个村子，他做不成一个好人，也没办法成为一个好父亲，在他的影响下，他的儿子会变成和他一样的人。

所以，没有人能拿他怎么样。

“王天琛行事跋扈，恶贯满盈，村里势必会有很多村民受尽欺压，只有真正的让他认罪伏法，那才叫死得其所。”

容槿说：“他现在死的不明不白，是枉死。”

就算让他在院子里自述犯过的所有罪行，可除了容槿和楚笙，没人能听到。

“我只想让他死。”

楚笙不管他是枉死还是怎么死，王天琛必须得死，以命抵命，才叫公平。

她嘴角向下，紧紧抿着，眼里的固执如同一团紧缠的线，将所有的理智都捆绑在了一起。

容槿说：

“你可以相信世家和总盟。”

他那副悲天悯人的样子，直接戳中了楚笙的肺管子，刺耳无比，天真的言论中带着掩藏不住的冷漠。

相信这两个字，说起来轻飘飘。

“出于什么角度？站在什么立场？大家都是人，可有的人生来就是贱籍，不过十岁的年纪就被扔到围猎场成为世家射杀的道具，有的狗出生在世家，就算整天吃屎都高人一等。”

“世家和总盟联合出台的《管理法》，只能禁锢遵纪守法的人。

比如王天琛，他害死招弟，欺行霸市，犯了诸多铁律，但依旧活的痛痛快快。”

“我今天杀了王天琛，除了你没人知道是我杀的，就算日后有人查出来，我逃之夭夭，去东海去西岐，没人会因为死了个无足轻重的村民跟我死磕。”

“你说，我怎么相信世家和总盟？”

《管理法》是由总盟和世家多次开展会议，然后制订的法规，是用来约束随意使用异能、毒术、武功、符篆等能力者来破坏社会平衡的，初衷是为了保护弱小的群体，可是能被约束的，都并非大奸大恶之人。

受害的人去举证，去四处喊冤。

到时候又因为证据链不充分而被驳回，求告无门，申冤无果，那些人互相袒护互相纵容。

认罪伏法，死得其所，这些话说的轻松，就跟真的很容易办到一样。

楚笙弱小时，没有被《管理法》保护，好不容易强大了，可以去复仇了，却突然拿出《管理法》来约束她。

是不是有点太欺人太甚了。

制订《管理法》的世家和总盟，他们自己都不遵守。

楚笙没有歇斯底里的去反驳，她就站在树下，树影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却能清楚地看到眼里的不屑，语气轻飘飘的，盛满了嘲弄与漠然。

楚笙不信。

她不加掩饰，她嗤之以鼻。

不信世家，不信总盟，不信容槿口中的认罪伏法，不信《管理法》，不信受世家和师门教育的闻人姐弟和容槿能认同她的思想走她走过的路。

“我之前，也是不信的。”

楚笙平静情绪下的波涛汹涌，容槿看到了，他声音放慢放缓，安抚楚笙的情绪，就跟一个循循善诱的导师一样，去带着楚笙走出这逼仄的胡同：“是师父跟我说，《管理法》一面世，那就是所有人的规则，如果不愿意让后辈受自己受过的苦，就要去践行，一代又一代的去完善，去遵守，去细化条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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