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平稳地往前开着，越来越靠近中南城的城郊了，也不过就是几分钟的时间，秦殊措辞准备已经基本上做完了，就当她要开口的时候，

余祐初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翻了翻车台里堆放的磁带，摸出一盘后随手往播放机口插了进去，按下播放键后，磁带转动的声音开始响起，一些轻快的旋律从越野车的音响里面飘出来，在车厢内环绕，同时也打断了秦殊即将说出口的话。

秦殊看了一眼播放机的方向，心里想着基地长果然还是喜欢听磁带的。

原来这个习惯在她们相遇之前就已经有了，秦殊的思绪有些恍惚，脑海里不断闪过重生之前的记忆。

在余祐初还没有死去之前，她很喜欢和基地长一块儿出任务或是一块儿造访其他基地，在长途跋涉的宽敞道路上，偶尔她们也会像现在这样将一些收集来的磁带或是光盘放入播放机口，声音开得小小的在密闭的车厢里安静的听着音乐。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地拉长。

有种在陌生里很难得的短暂的安心感。

这是数不清楚的美好回忆，同时也是后来那些没有余祐初的日子里，秦殊再也不敢拿出来回味怀念的过去。

秦殊自己是没有这个习惯的，甚至在刻意地避开这个习惯、避开这件事情。

所以这个举动一下子将她所有的准备全部打乱了。

她没有太多地奢求，至少……至少现在她想安安静静地把这一首曲子听完。

开着车的女人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手指轻松地敲打着方向盘的背后，跟随着拍子律动，喉咙里轻轻地哼出和磁带里传出来的曲目几乎一样的曲调。

一曲终了，余祐初侧头看了看右手边近在咫尺的人，对方身上一些焦躁的情绪肉眼可见地被安抚下来，没有人为的干涉，磁带继续播放第二首曲子，欢快的，明亮的，有希望的热烈的和充满爱的。

感受到氛围逐渐变得轻松变得温暖，秦殊在放松下来的时候又感觉到一阵眩晕。

熟悉的疼痛从心口处传来，像是牵动神经一般，一直扯到了后脖颈上。

但好在持续的时间不算太久，咬咬牙没有发出动静，等那疼痛消失以后身体又恢复如常，似乎从来没有痛过一般。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幻痛吗？

等再从发呆中缓过神来的时候，车队已经越过了一片狼藉的收费站，开始进城了。

走在道路上的丧尸肉眼可见地变得多了起来，在听到汽车路过的响动时开始拔腿密密麻麻的追赶起车队。

“余队长，其实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说一下。”

秦殊觉得互相信任的前提就是没有隐瞒，上一世是如此，这一世她也不会觉得需要改变。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无论余祐初是否有对自己敞开心扉交换底细的打算；无论她自己是重生前还是重生之后，都天然完全地对这个女人交付出自己所有的信任。

这种东西很奇妙，很难形容或是描述出来，更像生命中注定。

而对方也从未辜负过她的信任。

只要有这一点就够了。

在开着车的人语调上扬地“嗯？”

了一声，表示自己有在听之后，秦殊接着把自己的一些底细交代了出来：“刚才你们看到我用枪了……其实我有一个秘密一直没有跟你们说，”

“我在末世来临之后就觉醒了空间系的异能”

“虽然空间不算很大但是末世爆发之后我还是囤了不少东西，”

这样的枪我有很多。

“很抱歉现在才跟你们说，刚才一定吓到大家了吧？”

“其实我也在找合适的机会说这件事。”

态度很好地带着歉意坦白了自己隐瞒的一些东西。

秦殊还想再说什么，一根手指轻轻地抵在了自己的唇上，她只好闭了嘴，下意识屏住呼吸。

驾驶座上的人很自然地又收回手，车厢里沉默了一会儿，秦殊的小心脏高高地提起，不知道是不是重生以后身体年龄也变小了的缘故，她此刻还多了一些少有的紧张和一些符合这个年龄的期待。

但这些复杂的情绪里面，具体的要分析出来很难，秦殊自己都搞不明白。

她眼睛偷偷地看着对方的唇角，女人终于轻启唇瓣，说出来的话却和秦殊刚才的坦白毫无关联。

“秦殊妹妹，之前不还叫我姐姐吗？怎么突然这么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