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站着不说话，她等着老太爷发问，而不是听着丫头诡辩。

果然老太爷问道：“无人指使你？那你从何得知善姐儿的病根是这海棠花汁？你一个刚刚入府没多久的丫鬟，竟是比薛老太爷还要高明？一来就发现了善姐儿发红疹是海棠花汁引起的？”

这话问的芸香和堂下的卢素月母女都是一惊。

薛老太医笑道：“颜府藏龙卧虎啊，老夫竟是输给了一个小小的丫鬟。”

颜老太爷“啪”

的一拍桌子喝道：“今日你不吃些苦头怕是不肯招了！

来人！

给我打，打到她肯说实话为止！”

家丁在外应声，提着棍棒便进了来，将芸香压在地上就开始乱棍责罚，吓的颜秀烟慌忙站起来，险些摔倒。

卢素月抱住她就听到芸香一声声的惨叫。

那乱棍之下哪里还不见血，善姐儿吓得不敢看，王慧云伸手抱住她将她搂在怀里，却是摸到她脸上的眼泪，王慧云叹了口气，低声道：“你啊，就是心太善，她那般害你，是她活该。”

善姐儿抬手掩住了嘴。

颜玉站在那里看着芸香被打的皮开肉绽，却是仍然不吐口，便俯身对老太爷道：“祖父，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只怕是将人打死了，吓着善姐儿她们。

今夜也晚了，既然人已拿到就暂且关押起来明日再问也不迟？”

颜老太爷抬头看了她一眼，她对老太爷眼神示意，老太爷便点头道：“便依你。”

他抬手让人停了手，命人将芸香暂且关押在他院中废弃的小厨房里，也让大家都回去歇着，明日再审。

那家丁拖着伤痕累累的芸香拖了出去，颜秀烟一眼都不敢看，扶着卢素月仓皇的退了出去。

众人也都退了下去，唯独颜玉没有走。

她随着老太爷回了老太爷房中，弹幕里都在问她搞什么鬼，是不是要开天眼看卢素月母女会不会救芸香？

不，这次她无需天眼，她要一击必死。

老太爷回到屋中问她道：“说吧，你想怎么做？你总不会当真要等到明日再审吧？”

颜玉笑道：“还是祖父明白我。”

她轻声道：“芸香如此咬紧了不供出指使她之人，必定是吃定了我们要查也不会当真打死她，而那指使她之人答应了会救她，所以便是老太爷再怎么打，她都是不会招的，不招好歹还有生机。”

老太爷点了点头，“那你想如何？”

“杀了她。”

颜玉声音又轻又冷，“让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我不信她不招。”

颜老太爷看着她皱了皱眉。

“祖父交给我来办。”

颜玉低笑了一声。

那外面的雨真大，整个屋子都透风，芸香躺在冰冷黑暗的屋子里浑身又冷又疼，她满身的伤口都在流血，她好怕，好怕自己会死在这里……

她看窗外的大雨咬牙爬起来，缩到墙角勉强避过冷风冷雨，她得撑着，只要撑过了今晚，她相信二夫人和秀烟小姐一定会来救她的，她们不会等到明天再次审问，她们肯定会在那之前救她出去。

秀烟小姐答应过，会给她一大笔银子，送她远离京都，只要有了钱她就可以过好日子了……

她抱着膝盖昏昏沉沉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听到窗户响了，她一惊，抬头就看到有人推开窗户小心翼翼的爬了进来。

“谁……”

“嘘。”

那人穿着黑披风带着围帽，让人看不清脸，只听出是个姑娘的声音，那人走过来低声对她道：“我是二夫人跟前的翠云。”

芸香眼睛一亮，慌忙抓住她，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是二夫人让你来救我出去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