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头蛇——”

托尼决眦欲裂，几乎是在从牙缝里往外蹦字，他最后狠狠地看了一眼已经低头去翻找武器的冬日战士，愤然转身离开了会议室，“——我总会知道的。”

“他，呃，他应该不会把账算到巴恩斯头上对吧？”

旺达不安地看了看自己的哥哥，他们算是听着美国队长的故事长大的，自然也知道这位前咆哮突击队队员，更不用说他们之间的深厚友谊。

“如果他能证明自己确实与这件事无关的话。”

山姆冲空中的投影抬了抬下巴，说了句实在话。

沃伦心中蓦然升起一个荒诞的念头——当年若是撞得再猛一点，或许他就可以为巴恩斯作证他绝不可能又能力从病床上爬起来去找斯塔克夫妇的麻烦了。

“抛开斯塔克不说，”

据说在执行紧急任务的娜塔莎忽然拿着一沓纸张走了进来，她精致的面庞上是少见的担忧和焦躁，“我们有麻烦了——九头蛇将冬日战士的过往任务目标传到了每一位政府要员的邮箱里，神盾局截留了一部分，但——”

“——现在是所有的人都想要他的命了……”

众人面色凝重地看着已经冲出去同追兵交火的史蒂夫和巴恩斯。

身材相仿、身手也不相上下的两人默契十足，即使拿着落后十来年的武器也丝毫不会落在下风，这种配合除了多年的同生共死是很难培养起来的。

原以为冬日战士只是个废子，现在看来九头蛇可真是下了一手好棋。

一波未平“托尼·斯塔克。”

巴恩斯抬眼，透过透明的玻璃牢笼看向外面的人。

“希望你不要太失望来的是我，”

也是“邮件”

苦主之一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说道，他指了指监控摄像，声音里又带上了几分对某些藏匿幕后之人的讥嘲，“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美国队长是不会被允许出现在这里的，鉴于你们之间表现出来地深厚友谊……”

“没有一露面就被带上军事法庭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巴恩斯翘起一边嘴角，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但就算是这样，围在玻璃幕墙外的武器也第一时间调转了枪口瞄准了他，“这种戒备级别真让我受宠若惊。”

詹姆斯·巴恩斯几乎是一踏上纽约的土地就被神盾局的人带走了，史蒂夫有心申辩，但弗瑞给出的理由让他只能先忍气接受——现在不只匡提科和兰利的家伙们对冬日战士的“归属权”

摩拳擦掌，五角大楼里的人也掺和进来一脚，以收押为名将巴恩斯关在神盾局里反而是当前各方态度暧昧的局面下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不不不，你该明白脑子不好的人总是以为他们可以掌控全局，”

托尼皱了皱眉头，他可以制造武器却不以为着喜欢自己也被锁定在包围圈里，光明正大地远程向贾维斯下达指令黑掉这里的武器系统后，他这才满意地把手机揣回了口袋，“唔，这下空气就新鲜多了，你说呢？”

巴恩斯有理由怀疑对方那个没脑子的评价也把自己影射了进去，他眉眼下压，收起了刻意做出的轻松随和，“我知道你的来意是什么，斯塔克，我可以发誓，那天动手的不是我。”

“但你确实曾经参与了行动。”

托尼的脸沉了下去，其实冷静下来后，他对冬日战士的怀疑就消减了大半——哪怕并不认识这位父亲曾经的朋友，他直觉对方并不是一个毫无担当的懦夫、说谎者。

然而该做的事情，他还是要做。

“……是的。”

巴恩斯沙哑着嗓子承认道，往昔种种浮现眼前，桩桩件件都是作为冬日战士的巴恩斯手上的累累罪孽。

多少次于无人之处，他也忍不住自问，恢复记忆对他而言真的是一件好事吗？或许他的归宿就该是一辈子带着这张面具直到被人杀死在阴暗的角落里，这样永远也不会有谁知道冬日战士就是曾经的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

他甚至暗暗希望，一切都终结在那个改变了自己一生的雪山上，但他不能对史蒂夫说这些，哪怕对方可能对自己的心思心知肚明，他也无法向拼尽全力帮助自己的朋友吐露这些最懦弱、最阴暗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