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台第一中学的学校门口种了一排杨树，天热的时候，接送学生的家长可以站在树荫下乘凉。

现在天凉了，站在树下的家长就少了，这里成了自行车的停车场。

裴云沧就把自行车停到了这里。

此时距离放学还有十几分钟，像裴云沧一样早到的只有几位家长，互相又熟悉，已经在聊天了。

裴云沧听到他们在聊家里学生的成绩，这才知道，东台第一中学刚进行了第一次月考。

裴云沧想到了那幅字——全校第一！

向来不喜欢与人搭话聊天的裴云沧，第一次靠近了家长队伍。

“请问现在几点了？”

问时间，最普通却又是最实用的搭讪方式！

“老方有手表，你问他！”

一位烫头阿姨答道。

被称为老方的是一位头发稀疏，大肚滚圆的中年男人。

老方看手表前，先看了一眼裴云沧那头茂密的头发，看完时间，又看了一眼裴云沧令人羡慕的发量。

“还有14分钟放学。”

老方盯着裴云沧的头发说。

裴云沧道一声谢，有了这个开场白，紧接着就说：“你们家学生有说这次试卷难度怎么样吗？”

“怎么的？你家学生也说试卷难啊？”

老方的目光终于舍得从裴云沧的头上移开了，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说，“我儿子说，这回试卷比开学的摸底考试还要难，多亏他学习没松懈，才保住了全班第五，全校第45名的好成绩！”

“我女儿也说试卷难，全班名次倒是没降，全校名次降了19位，都滑出前100名了！”

“你家学生呢？”

老方把裴云沧看看，道，“你是来接弟弟或者妹妹的吧？这回月考考了多少名啊？”

裴云沧尴尬了，他不知道啊！

他的尴尬被其他家长看在眼里，瞬间理解成了考得太差！

刚刚裴云沧还问卷子难不难呢！

“哎呀，考得不好也没关系，成绩忽上忽下的也正常。”

老方嘴上这么说，脸上的欣慰和得意却一点儿也不掩饰。

烫头阿姨朝裴云沧笑笑，道：“这还只是第一次月考，离真正地高考远着呢，现在加把劲儿，以后说不定能翻盘！”

烫头阿姨这话是安慰裴云沧，也是安慰她自己，毕竟她家学生的成绩不如摸底考试！

另一位阿姨被安慰到了，跟着话说道：“就是！

他们学校现在的这个第一名，以前学习就差着呢！

听说暑假的时候特别努力的复习，到处借学习资料，人都学瘦了几斤，才能考出这样的好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