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军营。

周大富正在用一根木桩固定着帐篷。

“将军，我来吧！”

“不用……”

一名士兵想上前帮忙，但被周大富拒绝了。

他用锤子全力敲打着木桩，神色中明显带着不满的情绪，仿佛捶打的不是木桩，而是敌人。

这时季怀安走了过来……“元帅！”

士兵立刻躬身行礼，但周大富却依旧在捶打着木桩。

季怀安示意地挥了挥手，士兵懂事地走了。

“周将军！”

周大富没办法充耳不闻了，放下手中的铁锤，垂首站在一边默不作声。

“怎么了，对我的决定不满？”

“属下不敢……”

季怀安看了眼周大富，想了想问：“这次进攻氐夷我们杀了多少人？”

周大富愣了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季怀安继续问：“我们可以攻陷氐夷王城，也可以灭了氐夷王城，然后呢？能彻底解决北境的忧患吗？”

大草原上除了氐夷外，还有很多个部落，他们的力量能摧毁氐夷王城，但却无法摧毁整个大草原。

几年以后，大草原上其他部落还会崛起，会继续进攻犀门关，将永无休止。

他的目的是征服氐夷，让氐夷成为大明的一部分，而不是消灭氐夷。

氐夷一旦被灭，草原上好不容易统一起来的部落将再次分裂开来，到时候更不好掌控。

即便拥有先进的火器，他们也没有办法控制这些部落。

要想掌控氐夷，最好的办法是通过氐夷王城来间接控制，到时候与氐夷通商，建立桥梁，慢慢同化便可。

想单纯通过武力是不可能掌控氐夷的，大军也不可能一直在草原上四处征战。

周大富并不笨，听完后自然明白了季怀安的用意，只不过对氐夷的仇恨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元帅，那兄弟们的仇呢？”

周大富咬牙问道。

“我们若是灭氐夷王城，只会增加与氐夷的仇恨，他日草原上的部落还会继续来犯，犀门关将会永无宁日……”

季怀安轻叹了一声接着道：“战争只会带来无止境的伤亡，我不想一代又一代地将士埋骨在犀门关，只有收复氐夷，才能带来和平。”

“我知道，可是……”